忙活了一通,直到两人呼吸平稳昏睡过去,林渊才和汪先生出了屋。见温婉等在一边,他握了握她冰凉的双手就要走。
温婉忙拉住他“作甚?”
林渊苦笑“去将外面的事安排好,几日未出门,工匠主雇们定乱成一锅粥了。”
答应到日子完工的铺子没完工,也是要赔偿的。眼下风雨飘摇他出不得门,只能交代好工匠先把日子对付过去再说。
温婉只能点头随他去了,又提醒他千万小心些。
将人送出门还未转身,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娘娘醒了,要见你。”
温婉垂了垂眸跟着宋允之去了隔壁。
等她看到那在床上躺着面色惨白,只剩一口气的妇人时,青鸳在她背后带上了门。
“他归了?”钱氏忍着不适,捂着胸口翻身紧紧盯着她,大颗的泪珠从她脸颊滚下。
温婉愣了愣,淡淡点头“是,背上中了一箭,已拔了箭睡了过去,暂无性命之忧。”
钱氏无力笑了笑,倒在床上愣楞看着床顶“好生看顾他,让他安心休养,我很快便过去瞧他。”
温婉眸子暗了暗,垂眸应是。
出门时,钱氏又叫住她“这几日你做得很好。”
温婉只停顿片刻,回身福了福便走。命捏在别人手里,自是会多出几份力的,只是三言两语就想哄得自己为她卖命,怕是也不是这般容易。
待回了屋,温婉只一声不吭围了围裙在灶上炒菜,又熬了鱼汤让林渊送进里屋。不管外面的天会不会塌下来,她总得让这一大家子先吃饱穿暖了再说。
桌上是素炒三丝、椒麻鸡、豉蒸排骨和鱼香茄子,主食是一大盆炸酱面和稀烂的南瓜粥。本是愁云惨雾的一帮人吃得两口,也能将烦恼抛诸九霄云外捧着碗胡吃海塞。
汪先生本是两眼红红地出来,随意拿了筷子夹块排骨咬下去,当即就愣了,太他娘的香了!不仅有豆豉的鲜还有芝麻的脆,咬下去又带着层薄薄的辣,直让人飘飘欲仙。
老人家这时哪有这几日叱咤风云的精明样,只急急伴着黑乎乎的炸酱面流着泪呜咽道“吃!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儿,咱先饱了肚再说。就是死,老头子也要做个饱死鬼!”
说话的功夫一盆炸酱面就没了,林家大小三个男人早糊了满嘴的酱汁抓着豉蒸排骨在啃。
汪先生你们都是猪吗?
饭毕,一家子擦了嘴齐齐进屋将床上躺的两人抬进屋后的地窖,又抱了锅碗瓢盆,席子被褥准备在地窖里打地铺对付两日。
温婉生性谨慎,林渊重修屋子时她就让他在家中挖了地窖平日里存点粮,也防着有什么变故可暂避一时,不想未到一年这地窖便派上了用场。
今夜暗处两帮人马汇合,必是人数众多,拼命反扑,林家拼不过,便只能躲。
而隔壁么,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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