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近的百姓迟疑着往后退了退,裴折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他们不是来惹事的,不想担上袭击朝廷官员的罪名。
裴折接过云无恙递过来的帕子,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面前的百姓,温声道:“大家不要着急,我是裴折,奉圣上之命跟随太子殿下南下,为黎民苍生祈福。诸位今日的来意我心中知晓,并非是对大家避而不见,只是淮州城不比京城气候,前几日我们刚到此地水土不服,染了风寒,未免影响对上天的敬意,这才没有表明身份。”
大家面面相觑,第一探花的大名家喻户晓,众人见他面相和善,言辞周到,心中的不满散去了几分,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有人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祈福……诸多问题,裴折一一回答,人群中的喧嚣声降下来。
有大娘叹了口气:“病成这样可请过医师?别是遇见了那些坑蒙拐骗的医师。”
离得不远的老医师听见这话气得不轻,他还记得裴折,只是没想到他这位客人就是京城来的大官:“是我给看的诊,他病的不严重,是淋雨受了凉,吃几服药就行,谁知道他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
老医师在淮州城内行医多年,在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更是知道他医术高明,闻言心里也犯了嘀咕。
突然,老医师表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悦地瞪着裴折,正准备说话,裴折心一紧,连忙赶在他开口前转移了话题:“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太子殿下呢?裴大人不是跟随太子殿下来我们淮州城的吗,如今您露了面,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声音是从人群后方传出来的,看不清是谁说的话。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看着裴折,等他的解释。
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瞬间收紧,裴折微眯了眯眼,推开云无恙的手,平静道:“太子殿下如今正在休养之中,不便见人,此番一路南下,殿下忧心百姓疾苦,郁气成结,一直不见好转,本不欲将此事告知大家,只待恢复后再主持祈福事宜。”
此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不能细究,裴折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把握,他自然知道人群中有刻意搅动是非的人,敌在暗我在明,他只盼着计划能顺利些。
“殿下万金之躯,来淮州有些时日了吧,可曾找医师看过,总病着可不好,今日仁心堂的老先生也在,他是我们淮州城中最好的医师,不若让他给殿下瞧一瞧?”
在说话声响起的时候,一直守在裴折旁边的云无恙就悄悄退开了。
这次南下不是巡游,一切从简,随行队伍中并未有御医,他们受了风寒染了疾,都是现找的医师。
裴折没有回答,那人又惊诧道:“圣上爱民如子,殿下该不会嫌弃我们城中的医师吧?”
这话一出,老医师先皱了眉,不少百姓也开始小声议论。
裴折眼底闪过锐光。
这搬弄是非之人应该是知道什么,起码知道他现在变不出一个太子来让医师看诊,如今看来,对方费尽心思促成今日这场闹剧,目的就是将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的事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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