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萧澄明当初说的话,能做金陵九的师父,想必岁数上与柳先生差不许多。
柳先生摇摇头:“我不认识他的师父,我也不知道他的师父是谁,不过我当初想救的那个孩子,应当就是他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毒,从无到有,都是出自他之手。
裴折隐隐想明白了一些事,换了种问法:“那人是谁,你是为谁救……那孩子的?”
柳先生只知要救一孩子,不知那孩子是金陵九,他们之中必然有一个将二者联系起来的人。
柳先生攥紧了手,骨节用力到泛白:“你们可曾听过昭国双名士?”
裴折呼吸一紧:“江阳傅倾流,淮阴……”
他看向金陵九,嘴唇翕动:“是姜玉楼?”
裴折师承傅倾流,太傅大人在朝为官,在来邺城之前,并不认识金陵九,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已隐世不出的姜玉楼。
金陵九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师父他久居江阳,名姓非姜玉楼。”
虽然金陵九这样说了,但究竟是不是姜玉楼,三人心中已然有了数。
柳先生沉声道:“天下名士万千,唯二人出众,我是在姜玉楼隐世前认识他的。当时我云游四海,自认为有医术傍身,可济苍生救黎民,我与姜玉楼萍水相逢,一见如故,引为至交好友。我二人曾于舟上共饮,快活潇洒,直到有一天,他喝完酒,告诉我他要隐居山林。”
——“我空有济世之才学,却不得施展,时运不济,我如何能抗衡天意?”
——“而今之世道,表面安稳,实则动荡不堪,依我之见,当主动寻求破解之法。”
——“傅倾流官拜三公,这一着终究是我输了。”
——“这天下容不得我姜玉楼!”
——“罢了,罢了。”
“他仕途不顺,执意隐世,我劝解不得,只能尊重他的选择,而后我与他一别三年,再未有相见的机会。”柳先生顿了顿,继续道,“三年之后,他主动来找了我,希望我能帮他救一个人。”
裴折急忙追问:“你答应了吗?”
柳先生瞥了眼他旁边端坐的金陵九,摊摊手:“我若是没答应,裴折小子你岂不是就要没了相守之人?”
“虽然一别多年,但我与姜玉楼都未因时间疏远对方,他找到我之后,我立马答应了这件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行医本意就是救死扶伤。”
“我当即要求他带我去见要救之人,他却拒绝了。”
金陵九摩挲着裴折的掌心,语气平静:“我未曾见过柳先生,想来要对先生的救命之恩道句感谢。”
“好说。”柳先生不置可否,“他说要我救的是个孩子,那孩子性情狂躁,幼时受了很大刺激,见不得生人,故而只将病症详细道与我知。我没有怀疑,对着他说的症状仔细研究,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出了一味可用的药,能暂时压制那孩子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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