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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难[出书版]作者:春色

做出了决定。

不应该推开,也已经推开了。他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也不能阻止当时的自己,现在还能把握的只有他们的未来。堂堂的齐王赵澜,如何能沉溺在痛苦之中,他的目光逐渐清晰锐利,一旦有了打算,随之又得到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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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飞快地驾马赶回王府,许总管刚想问他准备什么贺礼送到京城,他忽然说道:「准备一匹马和干粮。」

许总管一愣,诧异地问:「马?可是,贺礼还没有……」

赵澜神情严肃地看了许总管一眼,认真地说:「是本王要去京城。」

许总管惊讶地问:「王爷亲自送贺礼?」

赵澜摇摇头,肯定地道:「不用贺礼。」不等许总管发问,他又说:「瑞王不会成亲。」

许总管顿时反应过来,他知道后面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过问的,便不再提贺礼的事情,很快就按照赵澜的吩咐准备了马和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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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不带任何的护卫,一个人骑马离开了宣城。一路上,他什么都不想,只是专心的赶路而已,日夜兼程赶了十多天,总算到达了京城。

刚入京城,赵澜就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瑞王的亲事,京城百姓怎么会不知道瑞王的风流,谁都不相信他成亲之后就能安定下来。

赵澜默默地听着他们的闲话,忽然觉得旁人口中的庄子尧离自己太遥远了,那个不顾一切追着自己的人,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风流王爷?

赵澜不敢多做耽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王府。

王府的下人当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看到衣着考究,容貌俊美,气质又是说不出的优雅,便知他的身份不简单,再加上赵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宫里刚刚送来了不少东西,王爷正在大厅清点。」

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庄子尧回到京城之后,脾气变得暴躁又喜怒无常,谁也不敢招惹到他,匆匆忙忙地把赵澜送到院子,赶紧逃走了。

赵澜看向大厅的方向,果然望见了庄子尧的身影。他一步步地走向他,竟然感到有些恍惚。他被思念折磨了整整一个月,现在却感到不真切。

当赵澜站在大厅门口的时候,庄子尧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新郎喜袍,鲜艳的颜色不禁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赵……不,皇叔怎么来了?」

庄子尧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猜不透赵澜的想法,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生怕又被对方看笑话了。

赵澜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庄子尧身上的喜袍,忽然走上前,抓住了庄子尧的手臂,面无表情地道:「你穿着这个做什么?」

庄子尧不禁笑了,理所当然地说:「皇叔不明白吗?小王正在试喜袍。」

「脱下来。」

听到这话,庄子尧忽然板起脸孔,气愤道:「这是皇兄亲赐的喜袍,岂是……」

话未说完,庄子尧身上的衣服就被赵澜拉扯开了,看着好好的喜袍撕出了一道口子,庄子尧是说不出的愤怒。

「赵澜,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连皇兄亲赐的喜袍都敢弄坏,万一错过了成亲的日子,你拿什么来赔……」

不等庄子尧把话说完,赵澜忽然把他抱进怀里,薄薄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唇,逼着庄子尧把后面的话统统吞下去。

唇舌缠绵的激情让庄子尧一时忘了其他,全心全意地投入短暂的放肆之中,彼此的动作异常契合,两个人很快就喘息连连。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庄子尧费力地吸了一大口气,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咬牙切齿地道:「赵澜,你到底想怎么样?」

庄子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在赵澜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柔情,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只有他,统统都是他!他贴着赵澜的胸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快。

「不会成亲,也不需要喜袍。」

庄子尧死命地把他推开,愤怒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偏偏就是要成亲,就算穿着破了的喜袍也要成亲。」

闻言,赵澜心头一紧,竟然感到不知所措。

庄子尧看到赵澜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真的是赵澜吗?他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城,难道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成亲?

「不要成亲,好不好?」

赵澜的语气近乎恳求,吓得庄子尧顿时愣在了那里。等到庄子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嘲讽地笑着,反问:「圣旨都下了,还能容得我不娶吗?赵澜,枉费你聪明了几十年,怎么突然糊涂了?」

赵澜忽然愣住,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庄子尧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赵澜又道:「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自欺欺人,少宁是我珍惜的亲人,而你……」

庄子尧一颗心就这么被提了起来,偏偏赵澜在这时候停住了,他恨不得给他一拳。

赵澜看着庄子尧的眼睛,慢慢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不肯放开,神色认真地说道:「那时候是我没有勇气,现在既然抓住了,就不会再放开了。」

此时的庄子尧根本无法形容自己的感情,他震惊又激动,心脏的跳动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胸中涌现出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怀,他告诉自己不应该觉得高兴,可是,深陷情爱的心如何自控?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忽然,庄子尧甩开了赵澜的手,冷笑着道:「赵澜,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君无戏言,我必须得娶。何况,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这是你说的。」

赵澜一时语塞,坚定的神色却没有改变,「我愿意不做齐王,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庄子尧没有想到赵澜还记得自己的话,他的眼眶顿时红了,却又必须逼着自己忍住,「如何容身?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还是东躲西藏的跑到塞外?」

赵澜上前一靠,直逼着庄子尧面对自己,两个人之间只有半步之遥。

「无妨,只要你愿意。」

忽然,庄子尧激动地跳起来,使劲地把赵澜推得远远的,愤怒地大吼:「可恶,当初我追着你的时候,你狠心地把我赶走,现在又跑来找我了?赵澜,你以为我庄子尧就是注定被你玩弄的吗?够了,我没有兴趣和你东躲西藏,也无所谓你做不做齐王。回到你的宣城,想着你的曲少宁过一辈子吧!」

赵澜站起身,再次走到了庄子尧的面前,这一次,不管庄子尧怎么使劲,根本没法将这个人推开。

「我想的人一直都是你。」

庄子尧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赵澜,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个人瘦了很多,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吗?

「我过去不敢回答你什么,就是因为我的话说了就不能改了。现在,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想的人是你,挂念的人是你,我不会让你成亲的。」

庄子尧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很好,赵澜,我倒是想知道你准备如何让皇兄收回成命。既然你连齐王的爵位都可以不要了,敢不敢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呢?敢不敢对皇上说,从头到尾都是你赵澜死心塌地爱着我,见不得我和相府千金成亲?」

看到赵澜没有作声,庄子尧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而自嘲地笑了。

忽然,赵澜问道:「只是这样而已?」

庄子尧下意识地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赵澜已经笑了。

庄子尧见状,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激动地吼道:「只是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兄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要你的命。」

比起先前的样子,赵澜反而渐渐地放松了,平静地道:「比起看着你成亲的痛苦,的确只是这样罢了。」

从前的赵澜不是性情寡淡,只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触发他真正的感情。但是,只要他想到庄子尧成亲的情景,想到庄子尧会和另一个人度过此生,他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恨不得带着庄子尧远远地逃走,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杀死,这是连曲少宁都没能做到的。

就在庄子尧吃惊的时候,赵澜忽然离开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澜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而已。他慌乱地看着赵澜渐渐走远,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却没能跨出步子。整个人就这么僵硬地站在大厅,一直到赵澜不见人影了,他总算可以动弹。

拖着疲惫的身体,庄子尧好不容易坐在了椅子上,满脑子都是赵澜的表情和话语,他早就知道赵澜的心里是有他的,可是,在他用尽方法都没能逼出赵澜的真心话时,他已经决定放弃了。如今,赵澜这么不顾一切地赶过来,真是教他欢喜又气恼。

推开自己的人是他,想要抓住自己的人也是他,凭什么他就可以主导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爱着他吗?

他不想相信赵澜的话,他知道自己应该把赵澜赶出去,然后安安心心的等着成亲。可是,当他听到赵澜的那些话时,当他感觉到赵澜的气息时,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胸口的憋闷渐渐地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欢乐。他不是赵澜,没法自欺欺人的说一句已经不爱他了,只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啊,为什么被牵着鼻子走的人总是他!

庄子尧就好像疯了一样,恍恍惚惚地坐在大厅,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露出笑颜,一会儿又黯然神伤。一旦和赵澜扯上关系,他就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难道说,这就是前世的孽缘,今生注定要还给他的?

第十章

不知不觉,庄子尧在大厅里坐了两个时辰,突然,贺f满头大汗的冲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

庄子尧顿时清醒过来,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贺f不敢废话,赶紧说:「宫里的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请王爷进宫,有事问王爷。」

庄子尧心中大惊,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果然,贺f又道:「属下向那人打听一下,那人说,下午的时候,齐王忽然进宫面圣,也不知道他说错什么话,皇上气得把他打入天牢,还说要削去他的爵位。」

听到这话,庄子尧再也坐不住了,忽然站起身,心急如焚地说:「快,准备车,我要进宫。」

贺f一愣,支支吾吾地说:「可是,王爷,您的喜袍……」

庄子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撕破的喜袍,回想着先前的情景,他更是一刻都没法耽搁。

「还不赶快帮我去拿一件外袍。」

贺f领命,赶紧下去办了。

穿戴整齐之后,庄子尧离开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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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庄子尧的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

等到庄子尧发现皇帝竟然站在大殿等候的时候,他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他刚刚进门,皇帝便问道:「子尧,你和齐王是什么关系?」

看到皇帝面无表情的样子,庄子尧心里咯登一下,隐隐产生了不安。

「回禀皇兄,子尧和齐王并无瓜葛,哦,对了,除了曲少宁……」

未等庄子尧说完,皇帝已道:「是吗?赵澜可不是这么说的。」

庄子尧心头一紧,顿时慌了神色,忙道:「皇兄,切莫听赵澜胡说,子尧和赵澜确实没有瓜葛,我们向来都相看不顺眼。」

话未说完,皇帝突然厉声打断,「住口,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没有瓜葛?亏你说得出一句没有瓜葛。」

庄子尧大惊失色,赶忙说道:「皇兄,子尧不敢欺瞒皇兄,子尧……」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庄子尧支吾半天,只换得皇帝的一声冷哼。

「我还以为你对那个戏子多么情深意重,原来心心念念的人是赵澜。子尧,你好大的胆子,平日的风流韵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竟然还敢和齐王牵扯到一起。不仅如此,他还要求我收回旨意,向来冷静严肃的赵澜怎么会如此荒唐?子尧,他倒是爱得深啊!」

庄子尧并不是听不懂皇帝话里的嘲讽,可是,只要想到从前那个冷淡的赵澜竟然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他感动了,心痛了,无可救药的沉沦了,心里的怒气终究敌不过他对赵澜的感情。

沉思片刻,庄子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神色异常认真,「皇兄说的不错,臣弟和赵澜确实彼此相爱。」他突然跪在地上,恳求道:「臣弟恳请皇兄收回成命,除了赵澜之外,臣弟谁也不要。」

「住嘴,你还嫌不够丢脸?难道我要告诉天下人,瑞王不愿意和相府千金成亲,就是为了齐王?」

庄子尧不慌不忙地跪在那里,神色异常的平静,「皇兄只需要告诉天下人,瑞王庄子尧从此往后只是一介平民,自然没有资格可以娶相府千金。」

皇帝大惊,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指着庄子尧问道:「你为了他,竟然连瑞王的封号都不要了?难道你连我这个哥哥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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