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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青楞了楞,记得故事..没编到这段啊...这洛云天在搞什麽?苏子青一头雾水,又不能反驳。

倒是上官律脸色霎时铁青。

「今年不比往常,不能含糊带过。」洛云天起身走向上官律,「我这含烟表弟啊,今年生辰就届满二十,成年了。」洛云天看著上官律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轻轻一笑,「虽然有丧在身,仍可一切从简,成年礼形式是一定要的。」

砰磅!

上官律手中端著的茶汤,应声落地。他止不住地混身发抖...

不可能。

不可能有这麽巧的事。他们口中的「柳含烟」连生辰年岁都跟他相同...

究竟..是?

「含烟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见他手中茶杯落地,脸色发青,苏子青一个剑步来到他身旁,担心的问。怕他是刚才在屋外著了凉,受了风寒就不好。

「没..事..」上官律含糊应著,「嗯..有一点..」又忽地改口,他想逃开躲避这个话题,他需要冷静。

苏子青一听,转头看向洛云天。

「反正离过年还有近十日,加上含烟似乎受了风寒,云大哥..不如我们改日再谈这事吧?今日先让含烟早点休息...」

上官律的反应令洛云天非常满意,洛云天已经要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也好。」洛云天应得顺口,「我带他下去休息吧!你父亲有话托震平讲与你听呢!」

才甫踏入房内,不等上官律有何动作,洛云天便先开了口。

「你没什麽话要对我说的吗?」

上官律僵住。

刚才在外头原以为用不舒服为由,可以让自己暂时回避,并且将这个把月下来的诸多巧合厘清。如果这些人真是皇帝派来的人,那他得想办法逃,在娘跟云妹妹未找到前他不能被抓走。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洛云天硬是跟著他进房里来,而且劈头就问。

「小弟听不懂洛大哥说的是什麽...」上官律慌乱地答著,坐了下来。

洛云天在查探他....这个人到底是谁?知道多少?

「也罢,」洛云天一如往常,气度悠闲的在上官律对面坐下。随后自袖里拿出一只佩饰,「喏,送你的成年礼物。」洛云天将它递到上官律面前,「看看喜不喜欢。」

上官律一看非同小可!

「这是我的龙凤佩!」他一把抢了过来,惊恐的退到房门边。

11

这成色饱满光泽透亮,选用整块上等白玉雕琢而成的鸾生龙凤玉佩,世上仅有二只。盘龙佩在他身上,锦凤佩则在云妹妹身上。

这是恭亲王府传家宝物,化成灰他都认得。

当日他与父王逃亡时,不知何时竟掉落,他自被救起后就一直遍寻不得,终於放弃找寻。

如今..竟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你...小王爷。」洛云天幽幽地开口。

这洛云天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没失忆!

「当日我被你们救回来,想必你早已知道我是谁。」想起那日洛云天对他讲的身世,还有那苏子青对他编派的谎言...什麽兄弟,什麽该死的柳含烟!而他,竟然还当真,以为苏子青对他的关心是真的。思及此,他不禁莞尔一笑。

「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那麽大费周章替我安插这荒谬的身世?这麽玩弄我很有趣吗?还是..是那上官凛的主意你们不敢违抗?」

「反正都落入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来不觉有气。骗子!一群骗子。亏他还曾想过要相信苏子青,甚至打算告诉他...

他现在活像只刺猬,混身是刺。谁要靠近,谁受伤。

「你多想了。跟皇帝无关。」看他这样子,洛云天心里由衷泛起怜悯。这段时间以来,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经历太多事,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必然的。

见他面无表情,不再言语,洛云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日将你带回是早在计划中,发现你是小王爷是意外。」

计划?意外?

「你到底还想玩什麽把戏?」上官律没好气的问。反正都是阶下囚了,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到死还要被骗。

「这一切要从子青说起。」他敌意这麽深,看来不说实话不行了。子青,对不起你了...

又是苏子青!

「也不知他那日什麽地方不去,偏上那青桐桥遇上了你。那小子神经粗,竟错认你是女子并一见倾心。随后打听到你因伤被救起,且失去记忆,於是起了色意,要将你掳回当妻子。这就是计划。谁知要掳你当晚,你一出现我便看出你是男子,但一时兴起捉弄子青之心,我非旦没阻止,反倒帮他顺利将你带回。隔日,我就发现事情没那麽简单了,或许掳回的不是个单纯失忆之人,而朝廷钦命要犯,这就是意外。」

那上官律听得惊讶无比,脸色刷白。

他简直不敢相信,掳他当..妻子..他张口无言。

「起初我原也以为你丧失记忆,再加上你身分未明,所以便照著子青的计划走,再慢慢观察你,」见他没答话,洛云迳自往下说。

「再来就是你现在知道的,我确定了你的身份,也放心了自己没救错人。」

什麽?没救错人?

「你不是上官凛..派来杀我的吗?」洛云天...要救他?

洛云天轻轻一笑。

「我说了,跟皇帝无关。再说...杀你又有何难?」

洛云天阴冷的眼光看得上官律微微一寒。

「光是你身上那麽重的内伤放著不管,不出半年你这条小命也不保了,还需我动手吗?」

「你是谁?为什麽要救我?」上官律问的乾脆,他己经不相信任何人。

洛云天看著上官律满是敌意防备,真难想像这个人的眼神,曾经是那麽柔软天真。

「安心在这儿待下吧,这里目前还算安全。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过些时日等你伤势痊愈,我再带你回洛云山庄。我府里人多少都会点功夫,照顾起来我也比较放心。」

洛云天自顾自地说著,不回答上官律的问话。

「我就是洛云天,洛云山庄少庄主,就这样。」看上官律欲开口,洛云天抢先堵住他未出之语。「我不会害你,请你放心也别再追问了。目前事情让你知道太多并无任何好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上官律沉著脸,他反覆想著洛云天的话。这个人虽不知有什麽目的,为什麽救他,但诚如洛云天自己所说,确实没有害他之意。

知道这些人不是皇帝的走狗,固然令他松了口气,但不保证...。他打定主意,等他伤好了,他就要...

「还有,」洛云天脸上浮现一丝歉意,这歉意是给苏子青的。苏子青,一直是受他使用的一颗棋子,而且本人并不自知。

洛云天的话唤回了思索中的上官律。

「请你别怪罪子青。」

这句话令上官律脸色十分难看。那个变态死骗子...

其实让上官律介意的,掳他是其次。骗他,才是他生气的主因。

「子青他打从一开始到现在,什麽都不知情。」

怎麽可能!他才不信!

「其实你能不让官兵找到,也是拜子青所赐。当日要不是他先看上你,找来我与震平帮忙,也不会有我为捉弄他而将你带回,而后意外地发现你就是我遍寻不著之人。」

洛云天这段话说得上官律哑然。

「本以为子青在发现你是男子后,会急忙地要我替他想办法,而我就正好将你带回我庄里。没想到他竟主动向我提要留下你,想帮你治疗你那严重的内伤。」

「我这兄弟生性纯良,为人正直。他待你如何,我相信小王爷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一直当你是柳含烟,也请你以柳含烟的身份待在这,守住秘密什麽也别对他说。」

上官律无语,表情却略显难过复杂。

难道自己真错怪子青了?子青真什麽也不知,直以为自己失忆....?

洛云天走向恍神的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著:

「子青本身并无害,但是此刻你的身份千万不可让子青知道。否则恐为你惹来杀身之祸,他也会受你牵连。」

上官律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洛云天。

「所有事情信不信随你,但这番话还请你记住。还有,虽然你已失踪近四个月,所有打探你消息的人也都向皇帝回报你已身亡,但是那皇帝并未放弃找寻你,依旧派人四处查访,甚至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奉劝你还是乖乖留在这养伤。」

见他十分丧气,脸整个垮下,洛云天已确定这个人暂时不会轻易逃跑了。

洛云天满意地一笑。

「那麽..我亲爱的『含烟』弟弟,请早些休息吧。」

那上官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洛云天轻笑著,欲踏出厢房。

临走前这人似乎是想到什麽,反而转身倚著门,话说的很轻。

「子青肯定是不知道我已告诉你他当初的掳人计划。他对你是有情的,希望你清楚。」

上官律面色微微一红。

「世上情感本就没有道理,二情相悦也罢。若你本无意,但请别暧昧不明,伤人伤己。更何况你们本就不该...」

「你跟我提这做什麽....」

12

上官律打断洛云天未竟的话语。

「呵呵!你是明理人,我话说到此,洛某告辞了。」

话说杨震平看著苏子青目不转睛,盯著洛云天扶上官律往厢房走去,那担心的神情,不由得让杨震平叹了口气。

「苏大人及秀荷小姐二日前上京城去了。」

停了许久,杨震平语气平稳地开口。

「这麽快?不是今日才入宫吗?」苏子青总算是回头看向他兄弟了。

杨震平的话著实刺激著他。呵呵!这麽大的事竟没人知会他...只更显现他的不重要了。

「皇上命苏大公子负责秀荷小姐入宫事宜,为怕误了时辰所以请苏大人与苏小姐提前上京,顺便事先指点小姐一些宫中礼数。」

「秀荷小姐托我向你辞行。」

苏子青点点头。

「苏大人此趟陪苏小姐入宫,会在京城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大人...嘱咐我抽空过来探视你,还有顺道带些银两给你花用。」

看来他苏子青从此回不回苏家已再无人过问,除非他那天突然飞黄腾达。

「就这些?」

杨震平忽被一问,反倒无言。

「我爹托你讲与我的就这些?」他重复了一遍,见杨震平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他还能说些什麽呢?这家人本就与自己缘份淡薄不是吗?自己再在乎又能做什麽...

他想要有一个家。

一个真正属於自己,能给自己感受温暖的家。

他想起今日晌午怀抱里的柔软...想念自己曾汲取过的香甜...

「震平...你觉得我的想法龌龊吗?...堂堂一个大男人竟喜欢上一名男子...」

苏子青喃喃自语的问著。

自从遇见那上官律起,苏子青眼里再看不上任何女子。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上官律那样,清新淡雅。不狐媚,但自然透出的脱俗,却叫人摒息,过目不忘。

杨震平是个老实的粗人,观念保守,经历也不多。见自己兄弟问这话,杨震平一时半刻难以回答。换作别人,他是觉龌龊;但对象换成苏子青与那比女人更美的男人...

「我是个粗人,不懂什麽大道理,我只知道兄弟之间要相挺。还有我娘常跟我说的:人生苦短,但求平安喜乐,不空留遗憾。」

这一席话令大a内的杨震平及苏子青,还有那自上官律房中归来,才走到厅门口的洛云天三个人同时无语。

回想起这整件事,其中最难辞其咎的,莫过於引发这场意外的洛云天。

看来,事情的发展已不是他洛云天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了。

这二人...就顺其自然,听从天命吧。

这凝结的静默,后来还是那洛云天故作不知,入内邀杨震平一同离去,才化开的。

清晨下起了丝丝细雨,甫停。满地泥泞,天色灰蒙蒙,乾枯的枝叶湿答答地垂挂水珠。

庭前有个人轻倚著h廊栏柱,看著眼前出神。他的衣衫沾覆著薄薄的水气,显示他在此处伫立应有一些时候了。

他反覆思索著连日来的事,思索著洛云天那日对他说过的话。

「公子,该用早膳了。」

婉儿轻喊著那倚著h廊栏柱的人。这个人真的不管做什麽都美得像画,连她有时都会看呆。

半响,未见答覆。

婉儿望著自己手上那碗已温热不下三次的百合粥,苦著脸。自从庄主三天前来过后,这个人就像这样,经常一语不发地沉思,忘了进食,三日来竟清瘦了些。

这可苦了奉命伺候的她。婉儿毕竟只是个下人,她可得罪不起苏公子跟自家庄主的。

「含烟公子,多少喝些粥吧,您别折煞婉儿了..」她可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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