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早该去求神拜佛,起码什么办法都应该试试,而不是只把她交给那个冰冷的医院和戴着口罩的大夫。看着她成天一大把一大把地把药当饭吃,看着她因为化疗而被折磨得愈发瘦弱的病体,穆至森既心疼又自责。
“不去了,这次回来,就不去医院了。”他揉揉她的头,故作轻松地哄慰,可眼里渐渐织满的红血丝,还是透露出了他疲惫以及难过的心绪。
余知欢见了,扭过头去吃菜,不想被他惹出伤心。
直到他把一根系着红绳的东西挂到她的脖子上,她才愕然地又看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听人说,保平安的,你戴着吧。”
“这就是结婚9周年的礼物?”
余知欢不当回事儿地正要摘下,却被他伸手按住。
“给你的礼物,你就戴着。”
“我不信这个。”余知欢用力一拽,连着红绳的那个黄绸布袋便被扯了下来,里头一颗红得似血的珊瑚珠从袋口掉出来,滚到了地上。
“余知欢!”穆至森对着她大声吼道:“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余知欢鼻子一酸,压抑许久的眼泪此时夺眶而出。
“我累了穆至森……是我不争气,我以为自己可以咬咬牙再多陪你一点时间,可我是真的累了……”
她泣不成声地反复念叨着“累了,却不知道穆至森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我不想让你走,欢……”
被现实击溃的恐惧感层层袭来,有过她的世界已经不容许他再回到孤身一人的原点。他已经想象不出,没了她,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餐桌对面的座位空了,主驾旁边的副驾空了,他睡着的身侧空了,他的世界还能剩下什么?
那颗他用命去换来的珠子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刻在那上面代表着永恒不息的“卐”字旋转着,最终还是会慢慢停下来,又说什么永恒不息呢?
他抱住她,紧紧地,紧紧地。
那支棱的骨头硌得他疼。
疼得他把眼泪掉在她稀少且没有一点光泽的头发上。
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满屋子里挂着他们的合照——
结婚第八年,结婚第七年,结婚第六年、五年、四年、三年、两年……
他不爱照相,更不爱笑,却发现自己在那些回忆里,有着这辈子最好的笑容……
PS:
难受(>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