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爱她”叁个字,严队长一怔,点烟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扔掉燃尽的火柴,再次划燃了一根,可又被风吹灭了。
“狗日的!点个烟都不顺!”他骂骂咧咧,显然,秦伟忠脱口而出的叁个字扰得他心烦。
背着风,他终于吸上了烟,眉头舒展开来。
“没这玩意儿我的拳头可能在你脸上了。”严队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他指的是烟,说香烟能让他镇静。
还好有香烟。
秦伟忠没搭话,只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山脚下的“风景”——黑黢黢的废墟,丁小琴她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家。
她曾在那儿跳房子、跳皮筋,也曾在那儿纳凉、堆雪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瞧着她在那院中一天天长大。
可惜院子毁了,丁老汉死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爱个鸡巴爱,你懂啥是爱?”这时严队长铁青着脸,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想睡她,莫说得冠冕堂皇。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
听到这话秦伟忠笑了。
严队长看到朝日的光辉红彤彤地照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两日和丁小琴多有亲近,让他重焕新生。
“笑啥?我说错了?”严队长吧嗒猛吸一口,吐着烟圈说:“不对,我是说中了,是吧?”
“对。”秦伟忠竟承认了,承认他想和丁小琴睡觉。
“我就说嘛,老爷们色就色,没啥,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爱不爱,怪膈应人的!”
自以为猜准了秦伟忠的小心思,严队长颇有成就感,说话也眉飞色舞起来。
“那是小资产阶级瞎糊弄人的,咱老百姓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得嘞。”
“是呢。”秦伟忠表示赞同。
严队长抬抬眉,用肘戳戳秦伟忠,意味深长地问:“话说你裤裆那玩意儿弄出来的家伙有点儿多啊,许久不曾遗了吧?”
他意思是他看见秦伟忠遗精了。
“早起还有吗?”
他又问秦伟忠晨勃还在不在。
秦伟忠点了点头,严队长惊诧不已,高声道:“那你可以啊!”
年轻男子才有的晨勃秦伟忠居然日日都有,严队长只比他大个五六岁,却近乎十年不曾体会过了。
这让他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
身子好又如何?他继续“劝退”秦伟忠。
“你呢,比我闺女大一倍吧?奔四的人了,要生她都生得出来。纵使现在身子好,能满足,可到她叁十呢?如狼似虎的年纪你还能这么龙精虎猛吗?老夫少妻不靠谱,兄弟,别想了!”
严队长长篇大论,秦伟忠屁都不放一个。
“嘿!你表个态哇!”严队长急了。他一度怀疑秦伟忠是个聋子。
其实秦伟忠的沉默就是“不敢苟同”,严队长尚未摸清他的门路,只说:“你一个人孤单了十来年,也是时候找个婆娘搭伙了。要不是今儿个问你,我还不知道你和你婆娘离了,不然我早替你张罗了。”
严队长热心,奈何照了沟渠。秦伟忠不领情。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秦伟忠就这态度。
“啥?”
“我爱小琴便只要小琴。”
“嘁!可拉倒吧!”严队长不屑一顾,“你不就是想和漂亮姑娘睡觉吗?咋个非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