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闻川动了动,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谢谢’,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看起来兴致不高。张扬坐在一旁充当气氛组,满是欣羡的把上次化学考试的成绩告诉了闻川。听见考到第十名,闻川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简迟观察他的表情,感觉闻川似乎在静静地发呆,这样一张脸,即使是出神也莫名增添了一丝富有吸引力的脆弱美感。
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张扬接下来有课不得不先走了。简迟虽然没有课,也犹豫要不要顺道离开,被闻川不轻不重地捏住了衣摆,看见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可以陪我坐一会吗?”
简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房间保留了最开始的摆设,整洁得不太像话。闻川收拾完桌子打开电视,播放起每日的午间新闻,简迟坐在他旁边,没有出声,莫名觉得此刻的闻川像是脱掉了背上那层刺的刺猬,蜷缩在属于自己的安全角落,很可怜,又不准让别人看出这份可怜。
“想要聊一聊吗?”
本以为闻川或许会沉默,或许会继续出神,没有想到他降低了电视音量,不冷不淡的声音比平常沉厚了一些,盖过新闻播音,“我外婆住院了。”
简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他并不能将此说出来,关心地问道:“严重吗?我记得如果家里出事,学校会批准出校。”
“没有用,”闻川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拿着遥控器的手臂不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平静下是翻涌的沉痛,“她昨晚摔倒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她年纪太大,本来就有高血压,情况很不乐观。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结果,什么都帮不上忙。”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有休息过?”
“我睡不着。”
闻川放下遥控器,对上简迟担忧的目光,似乎想要露出没事的表情,却做不出来。那双初见时蛇一般淬着冷意的眼睛在此刻拨茧抽丝般流露出淡淡的脆弱与挣扎,他伸出手,又缓缓垂下,紧攥着沙发坐垫,指关节泛出苍白。
“简迟,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在低颤。
“会没事的,”简迟的声音顿了一下,轻拍了下闻川的手臂,透出安抚的意味,“外婆一定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
“她是唯一一个将我当作亲人的人,”闻川垂下眼,唇边泛着沉沉的涩意,“十七岁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地逃离了之前的家,江城是个小地方,但也划分出了一片贫民区,我到那里的第一个晚上被外婆收留,她说看我可怜,还这么年轻,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如果没有她,我也不知道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在那里生活。她的儿子几年前去世了,只有她一个人支撑着煎饼摊,和孙女生活在一起,有时候有混混买饼不给钱,我就会过去帮她们赶走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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