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年没有回话,稍偏过头,声音不轻不重地问:“被吓到了?”
是的,但简迟摇了摇头,他看向抱枕丢来的方向,如果忽略床边那些叫不出名字但看上去先进的医疗设备,这里应该是采光最好,也是最宽敞和舒适的一间房间。可是当看见被绑在床上的白书昀,应该很难再评价出‘舒适’两个字。
白书昀双腿被两条黑色长带与床紧捆在一起,一处绑在脚踝,一处在大腿,仅剩下一双手还能正常活动。简迟完全没想过,白音年的‘禁足’竟然就是字面意思,此时此刻,本来还揣着不满和愤怒的简迟都气不出来,他心想:做白音年的弟弟可真惨。
“简迟!”刚才那一下没有如他所愿地打中,白书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像是恨不得活吞了简迟。他看上去还是那副柔弱苍白的模样,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但是简迟知道,如果此刻给他松绑,白书昀绝对能当场跳下来和他大打一场都不带喘。
白音年嗓音发冷:“好好说话。”
嘴边的骂句被白书昀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没敢看白音年,只能拿水汪汪的眼睛瞪向简迟,好像根本不是他让人绑架了简迟,而是简迟欺负了他。在这种错乱感下,简迟出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其实到了这时候,简迟已经没那么在意原因,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现在如何出去联系上季怀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简迟这句话像是戳到了白书昀的痛脚,如果不是被绑着,他绝对不会让简迟这样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你好意思问我?如果不是过去见你,我离家的事情才不会被哥哥发现,也不会直到现在还被关在家里,见不到阿航。他说他喜欢你,我倒要看看他能多喜欢你,难道还敢为了你,和我和白家闹僵?”
简迟听得一头雾水,反应过来白书昀指的是上次在饭店的见面,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是你先对我家里出手,我才约你见面,你发病的时候还是我帮了忙,你这样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谁要你救?”白书昀恶狠狠地驳了回去,“如果不是你故意气我,我根本不会发病,药现在都没有找回来,一定是你偷……”
“好了,”白音年打断了白书昀喋喋不休的指责,“忘记我说的了?这件事情是你不对在前,道歉。”
最后两个字有力落下,白书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鼓着腮帮子,一声也不吭,好像‘对不起’三个字对他而言是天大的耻辱。简迟替他打断了这场僵持:“道歉就算了,只要以后别再找我麻烦,我们彻底两清。”
不是简迟大度,他清楚哪怕白书昀在白音年的压迫下道了歉,心底还不知道在怎样愤愤不平地咒骂他。这种虚伪的道歉,不如不要。相比之下,在白音年的见证下获得白书昀的一句承诺更加有分量,如果到时候白书昀反悔,他至少还能有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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