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说话,甚至未曾接触过我,便笃定地同丫鬟解释本相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送你的任何东西,以往一概拒绝,如今却接了。”
“太子邀你,皇后有意害你,你便命人来寻我,要我做灯哄你开心,要我的庇护。”
“只是试一试吗?”
男人喑哑的声音仿佛带了灼人的温度,烫得馥橙微微偏了偏头。
他直觉此刻的俞寒洲跟之前的似乎不太一样,可馥橙看不见男人的脸,没办法判断对方的情绪。
少年神色茫然,双颊恍若初冬枝头堆砌的雪,白得有些荏弱,他这样身处黑暗中,周身充斥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强硬无理得像是侵略,可他却没有反抗。
俞寒洲闭了闭眼。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神色。
馥橙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知道男人盯着他的眸色是如何复杂难言,又多少次试图从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点点习惯的小动作,反复想要确认他的身份。
仿佛能透过这过于秾丽惑人的皮囊,看清他内里的灵魂。
可事实上他从小被子妖,到成为这个世界的馥橙,时间委实过于短暂了,又经历了先前那样的事,遭受重大打击,根本没人能就此断定,他如今在想什么。
说他被太子伤到,心灰意冷,故意气太子亲近俞寒洲,也说得通,说他变了个人,放弃太子,欣赏俞寒洲,也说得通。
可这不是俞寒洲想要的答案。
从头到尾,俞寒洲想要的,都不是曾经爱慕过太子的那个「馥橙」。
而他和「馥橙」,也不是最近才见过。
馥橙之前就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被问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些懵懂地歪了歪头,反问:
“不行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确实只是凭着直觉去做那些事,而俞寒洲也来了。
不过,馥橙到底不是多么没良心的被子妖,他想了想,还是道:
“我想这么做,才做的。”
“要是你觉得不好,就当没发……唔……”
馥橙微微睁圆了眸,只觉唇上被粗砺的指腹用力碾过,揉得他有些疼,顿时不敢说话了。
俞寒洲也似乎并没有欺负他的意思,堵了他剩下的话后,便收回了手,沉默不语。
这其实很不像俞寒洲平日的作风,起码八面玲珑见人就笑的当朝宰相从来不会做无效的沉默,更不会浪费时间。
可这会儿,男人眸色沉沉地盯着不明所以的馥橙,却像在等待什么。
然而馥橙又哪里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他两辈子都没怎么接触过人,大多时候都是药罐子病秧子,很多事能看懂还是靠着那么一点天性,还有无所不知的占星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