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俞寒洲正在同户部尚书商议荆州赈灾的事。
高值见侍女来了, 也不耽搁,轻轻敲了敲门。
以往和馥橙有关的事, 都是敲三下门, 其他事情,除非公务紧急,否则高值是不敢去打扰的。
果不其然, 俞寒洲很快叫了「进」。
高值带着食谱进去, 目不斜视地呈上,却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回应, 一时有些纳闷起来。
首辅大人对安定侯世子向来重视, 有求必应, 就算没求都要遣人寻了送过去, 如今不过一张食谱,论理该是立刻就应了命人去准备才对,如何看这许久?
须臾,俞寒洲开口了。
“食谱方子是世子写的?”
“是。侍女回话说,世子忽然要了纸笔,一口气写完就让人誊写送过来了。还有前些日子大人寻的蜀地厨娘, 今日也进府了,世子见了也未曾表示什么, 只说让厨娘去学。”
“哦?”俞寒洲挑了挑眉, 垂眸看着纸上明显属于侍女的娟秀字迹, 只随意地放到一旁, 道,“将世子亲笔写的那份食谱拿过来。”
高值迟疑了一下, 回道:“世子将方子给了厨娘了。”
俞寒洲闻言眸色便冷了下去, 道:“他说给厨娘, 你们便给了?馥橙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你们也不懂?那方子乃他亲笔,厨娘也不知底细,给了若对方故意曲解生出事来,你担着?”
“属下不敢。属下立刻过去。”高值当即行了礼,见俞寒洲没再吩咐,忙快步走了出去。
一旁的户部尚书倒是笑而不语。
毕竟有家室的人了,这俞相到底是怕厨娘有问题,还是不满安定侯世子的真迹被人得了去,简直一目了然。
且不说当朝宰相俞寒洲行事如何慎重,根本不可能放一个来历不明的厨娘进府,就说哪怕这厨娘真是漏网之鱼,那满膳房监视的金吾卫都是摆设?还是说安定侯世子是男扮女装,闺中字迹不宜流出?
再者,俞寒洲向来说一不二,若只是想要馥橙写的方子,直接命人入取,也无可指摘,可偏偏一向懒得多言的宰相大人,连拿个方子都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压人。
难道真是在斥责下属办事不周吗?
恐怕,只是专门说给安定侯世子听的。
只有过分在意,才会事事小心面面俱到,什么都掰碎了解释清楚,唯恐惹人生气。
户部尚书瞄了俞寒洲一眼,又垂下了头,佯作看折子。
近来京中关于首辅金屋藏娇的流言愈演愈烈,许多人也并不太看好安定侯世子。
毕竟馥橙身体太弱了,会不会早夭都是个问题。
只是俞寒洲权倾朝野,并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所以才没人敢多说什么。
这厢高值去取食谱,另一边卦象也得到了消息。
【不妙,俞寒洲让人去拿你写的信了。】
馥橙正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