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允彻底熟睡,不出半小时,她轻轻挣脱开他怀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抱着膝盖沉思,房间里一片阒静,甚至听得到唐允略微加重的呼吸声。
苏绮忽然起身,走进他那冷清的厨房,显然从未有人踏足过,料理台干净又空荡。她蹲下轻手轻脚地翻柜子,终于找到一套刀具,从切骨刀到水果刀,一应俱全。
选了那把大小对她来说刚好的水果刀,再进卧室。
唐允睡得很沉,仿佛天塌地陷都吵不醒他。
苏绮拿开刀鞘,昏黄台灯照明下,没使用过的刀刃洁净又明亮,闪烁寒光。
他一张脸生得靓,平日里眼神太灼人,如今闭目休息,柔化很多。
她反手用刀柄戳了戳唐允手臂,“唐允?”
没有回应。
她又去戳他脑袋,唐允皱眉,伸手覆上自己的头,随意抓了两下像是挠痒痒,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苏绮拿着刀坐在床边,心事复杂。
多想一刀抹上他的脖子。
可她五天后还要陪唐太去大屿山拜佛,那是眼前人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仍旧逍遥,生活滋润直到晚年,财富可传三代吃喝不愁。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被她一刀抹死,且只能一个,她更希望是唐协亭。
算了,苏绮把刀放在床边茶几上的果盘里,两手空空,又有些唐允脸部的热度残留,赶紧到洗手间过水,摆脱气味。
卧室里一人一灯孤零零的,门被打开又带上,徒留唐允自己。
苏绮打算趁夜回庙街,不过再叫一辆的士。
没想到在楼下遇见绝对想不到的人。
深夜,空荡荡的街,温谦良靠在车旁吸烟。他以前从不吸烟的,又想到苏宝珍从前也不吸烟,苏绮便没什么惊讶了。
一瞬间庆幸自己衣着整齐,头发也没乱。
“Childe。”她先开口,明明四目相对许久,她从远至近。
温谦良哑着嗓子开口:“最近同鸿焯置业谈合作,好多事要做,九点钟才收工。”
苏绮点头,绝口不提那通电话。
温谦良便说:“昨天…今天凌晨你call过我。”
她眨眨眼,满目真诚与自然,“是我误call,电话簿上看错位置,有位客人发噩梦呀,因此打电话托我解梦。”
即便苏宝珍早就成为苏绮,她仍旧有自己不能逾越的骄傲。
他紧紧盯着她一双眼,指间的香烟快燃到底,按灭在小小一个便携烟灰盒里,Childe是真正的绅士,毕竟温开麟爵士亲传后人。
他盯着苏绮,为的是确定她有没有讲谎话。
苏宝珍每每撒谎都要目光闪烁,眼神最爱向下望,可眼下她正跟他坦坦荡荡地对视,还能笑得出来。
人都是会长大的呀,不会撒谎的人想要复仇岂不是天方夜谭,一出门就要被杀掉。
就当是自己想太多,温谦良告诉自己,即便烦闷担忧了一整天,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要她没事就好。
爱一个人应当是这样的,做多说少。
他收了烟盒,不问她为什么在唐允这里,苏绮也不问他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
Childe送Pearl回家,不论多晚,不论多远。
而唐允站在落地窗前,一只夹着烟的手还在揉额头,他被尿憋醒,从洗手间出来后习惯性走过来点根烟,无意窥到野鸳鸯会面。
虽然睡不到一个钟头,缓过那股劲就已经清醒许多,毫不犹豫打电话给阿正,那边刚从Tree Bar出来,正准备带着女人各回各家,接到唐允电话语调兴奋。
“允哥,是否已经爽过?”
他爽个屁。
“派人去查件事。”
“什么事?”
“让我见见是哪个白痴仔用我行踪卖人情给温大少。”
电话随手扔到一边,唐允平躺在床上,隐隐约约总觉得下面有要苏醒的意思,可女人都已经被温谦良带走,越想越不顺意。
他今天本就心情不好,喝酒易醉,如今算雪上加霜。
且他看不到的另一层霜是:不止掳到床上的苏绮被带走了,对方两个人还在商量串供,唯独把他这个蠢蠢冤大头蒙在鼓里。
苏绮谨慎,“被人看到怎么办?”
温谦良说:“我为了找你打听到唐允住处,你在楼上见到我便下来。”
点头答应,就差笑嘻嘻地击掌,那便立刻重回到过去。
那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正式确定关系,每次约会宝珊都吵着要跟,两人偷溜出去,宝珍爱shopping,晚上拎大大小小购物袋回家,Childe还要帮她编理由搪塞宝珊。
他总能帮她提前做好预想,她以为从此一生心安,苏家出事之前从未有过烦恼。
苏绮又有些懊悔,Childe不会一直都在的呀,等温至臻被她害死,他定会离开。
到底先让唐协亭偿命抑或是温至臻?
这个问题还要仔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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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会很快爱上太子爷的,搞爱情是允仔单方面在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