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暂沉默,任他仍旧揽着自己,气温却已经降下十度,唐允丝毫不惧寒。
过街天桥上,夜晚起微微薄雾,看不清太远处的霓虹灯牌,只听到大片成群的人在呐喊——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
唐允停住脚步,自然捧起她一张脸,双唇将要碰到一起,他讲:“新年快乐,阿绮。”
“三、二、一!”
不知道周围路过的情侣会不会接吻,不知道Childe此刻是否仍在温氏大厦明灯做事,她与唐允相拥、kiss,短暂头脑发昏,就当是铜锣湾最平常的一对善男信女——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
短暂而浓烈,似乎都没有分走她多少口红,苏绮目光迷茫又清醒,平复着呼吸开口,好像一种妥协。
“新年快乐。”
与去年此时同样,只不过他从刚知道她的名字叫“苏绮”变成了“阿绮”,而她仍旧不唤他。
牵着手走过天桥去取车,苏绮随意回头,一阵风吹过双眸微湿,想象铜锣湾跨年群众之中就有那么一位宝珊,同爹地妈咪一起,笑口吟吟。
她在心里问:“宝珊,你们好吗?”
回到公寓,客厅里还摆着几天前的圣诞树,不出一周还算新鲜、尚未蒙尘,却已经是去年的事情——阿正特地送过来,亲自装饰,唐允小事上随意,由他去闹。
那时苏绮忍不住想到:曾经一家四口布置圣诞树,她和宝珊非要把树留住一整年,苏世谨顾虑家中还要待客,骗他们圣诞树被圣诞老公公带回芬兰,Pearl和Coral的圣诞树是被选中的幸运之树,老公公多留一份元旦礼物补偿给她们,两个小女孩更加欢乐。
爹地总是那样用心地去维护她们的纯真,妈咪不善言辞默默包容,回忆好比珍珠珊瑚。
她和阿正一起布置,还有送消夜过来的北仔,唐允坐在餐桌前扭头骂他们“小儿科”,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过了时节的圣诞树显得多余,小朋友的天真也一去不复返,星辰永远复制不了昨夜星辰,现实骨感。
唐允在路上接到唐协亭电话,苏绮余光瞟到他神色严肃,一进门就让她先去冲凉,他则进了书房。
知道他开始帮唐协亭做事,好像那一场车祸过后开始,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与契机,她摸不清楚,总之唐允突然开窍。
苏绮换一身睡裙,还披了件外袍,魂不守舍地进了洗手间,视线忍不住瞟向书房,安安静静,显得诡异。
五分钟不到,苏绮站在书房门口,唐允已经听到脚步声,等她敲三下门。
“进来。”
苏绮立在门口,看不出什么端倪,“花洒出问题,你忙完过去看一看?”
唐允全然没有防备她的意思,文件大喇喇地摆在桌面上,他撂下笔,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头也不回。
苏绮在后面说,“你要不要冲凉?我去帮你拿睡衣。”
他“嗯”了一声算作应承,人已经进了洗手间。
苏绮却走进书房,没有动手,快速扫一眼最上面那张纸,关键词只看到“违规搭建”、“星岛日报”,还有“温氏”。
来不及多看,门也没带就出了书房,轻手轻脚跑进卧室,刚打开衣柜就听到唐允喊声,叫她过去。
苏绮一件衫也没拿,拖鞋故意踩出声音,“怎么了?”
这间洗手间没有做干湿分离,一进去就看到唐允在那弯腰埋头,反复打开花洒也不出水,或是小小水流。
他转头调笑:“你对它做了什么?”
苏绮冷眼剜过去,“我能对它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会修,这是什么情况?”
“……”
无言凑过去,苏绮乱支招,“把这一头扭下来试试看。”
力气不够,唐允随意在衣服上蹭干净手,反正换下来也要洗,伸过去盖住她的,略微支援那么一点力就足够。
谁能想到,苏绮更想不到,不知道是他们两个其中的谁忘记关闭水阀,一定是唐允,后经他手。
苏绮被猝然喷出的水柱滋了个满头,顺着脸颊、脖颈和发丝向下流,氤湿睡裙与外袍,靓女立刻变为落汤鸡。
她忍不住发怒,朝他尖叫:“唐允!”
唐允喷笑,赶紧按下调节阀,苏绮放下手正好看到他刺眼笑容,好狼狈。
“你是不是有意?我呛到水,不知脏不脏……”
唐允头发也被溅到,看不清的是黑衫同样染上大片的水,只是没有苏绮浅色睡裙那样明显。
他一手抬起她下颌,以吻封唇,“不脏,我尝一尝。”
双唇丝毫不分,他略微弓腰,双手一使力就勾住她两只腿把人抱起,苏绮双手紧紧抱住他肩颈,舌尖被他轻咬,有一点狠,又有一丝缠。
他失去视线,脚步虚浮,凭借着记忆走了几步,下一秒把人放在洗衣机上乖坐,双唇分离,呼吸已经加重。
唐允声音低哑,双手齐覆上她两颊,胡乱把打湿的发拨到一边,还用指腹轻抿了她额边那条微不可见的疤。
苏绮下意识回避,低头,瞬间分神,书房里的文件到底是什么意思,温家出了什么事……
睡裙的肩带与外袍一起被扯掉,双臂虚揽在前,唐允扯过一只带向自己衫尾。
“先做一次?”
*
1.呷醋:吃醋
2.滚水:开水
车没写完……写完再发,到时候会把这章改成37(上),半夜或者明早再来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