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待在这种家庭里,他迟早要脑淤血。
白桐思考着离开的事情,没注意往伤口上压了一下,彭帆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发什么呆呢?没钱了?你等一下……”
白桐没明白彭帆的意思,彭帆翻出手机,给他发了两千的红包。
白桐:?
彭帆说:“拿去花,记得第一笔上交请吃饭。”
后面半句,白桐直接忽视。
看着钱,他眼睛亮了一下。
乌乌,给钱都是大好人。
他要宣布,从此彭帆就是他的好哥哥。
替他挡过伤,还给过他钱。
给钱这件小事,一生二、二生三,三就是无穷无尽。
彭帆其实没别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妈妈挺苛待白桐的,平时基本也没有给过零花钱,小孩头一回找工作,不得置办点衣服裤子?
他低头看了眼白桐,白桐眼瞳像是晃悠着一汪月亮——更小时候,彭帆住在老家院里,手指挑过桂花酒的碗,涟漪阵阵。
那眼瞳璀璨,泛着光亮,有薄薄一层水雾,被纤长睫毛的光影遮盖、分隔;被眼尾游鱼拖曳的红衬托、点缀。
彭帆愣了一下,疑惑在心底扩大:白桐整容了?
他仔细端详白桐的五官。
依旧是那副没长开的样子,整体偏稚、清,清纯不可亵渎。
从前白桐低眉敛目,看上去畏畏缩缩,还没先注意他的脸,已经被气质劝退。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只是自信了一点,差别竟然这么大。
还是说……
“找到工作这么开心?”彭帆随口问了下。
白桐抬起头,扬起薄薄笑容:“挣钱当然开心!”
彭帆说:“为什么这么开心?”
白桐说:“因为有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很开心。”
彭帆想说,小孩儿,这社会太复杂,你把握不住,但看着白桐的笑容,话没能说出口。
那笑容很明媚、亮眼,直到白桐离开房间,彭帆都没有回神。
他仔细想了想。
白桐是为了他挣钱。
四舍五入,为了他很开心。
这味儿怎么就不对呢?
彭帆摸了摸滚烫的耳朵,深深吸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被惦记上的荒诞感。
“……疯了吧。”
彭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却又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奶香味。
一闻就是毛没长齐、还欠教育的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