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点头:“啊对对对。”
彭帆拳头硬了:“把衣服穿好!穿什么光膀子大背心!”
白桐愣了下:“啊对对对。”
彭帆拳头更硬了,可最后也没有砸下去,他气鼓鼓走了。
回来一路上,彭帆都在想这件事。
真是用错了吗?
无论怎么想,这事情都挺……恶心的。
他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了彭爸。
彭爸是最后一个进浴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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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桐快要睡着的时候,收到了傅教授的邮件。
在此之前,他通宵交了开题报告,傅教授那边兴许不满意,特别强调,要见一面,有些事情得当面聊聊。
白桐没有多想,导师找学生聊课题,本身就是毕业前一环。
与他人交流合作,独立完成指标任务,再往前一脚就是进入社会,成为合格社畜。
他和导师将时间定在了开题报告日期截止后,期间他去洗漱,垃圾桶里的毛巾已经不见了。
白桐目光在垃圾桶上定了定,菱形的唇瓣抿成薄薄一条曲线,随后唇角往上勾起,露出了然笑容。
他往脸上泼了点水,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五官偏纯、幼,在面无表情的加持下,显得有些呆。
白桐没穿书以前是个十八线替身,手替、腿替、背替、眼替……一切能替的他都替,娱乐圈里过江之鲫的美人他看得太多,以至于他审美认知出现问题,不觉得自己属于顶尖的美人。
包括现在这张脸,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罢了。
平平无奇的白桐,从厕所里拿出搋子,放到自己床边。
托彭帆的福,他的门锁彻底报废。
白桐甚至连门都没有合上,直接敞开着。
夜色覆盖,白桐睁着眼睛平躺,单手贴在右边脖子皮肤上。
血管在手掌下鼓动,平缓而轻柔,像极了他淡淡的表情、浅浅的呼吸,可他捂得并不严实,发痒,像虫子在皮肤上爬。
白桐已经习惯了皮肤的错觉,捏着被单叠在皮肤上,克制发散的思绪。
不思、不想、不恐、不惧。
皮肤上的痒渐渐被另一种思绪占据。
原主为了治疗弱症发胖了以后,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轻视起来,走到哪里都骂他“死胖子”,他没有朋友,更不要说亲密的人,导致他性格大变。
他孤苦无依,父母又在敏感的阶段离开,寄人篱下的生活让他脆弱,又是不懂得分辨好坏的年纪,随便哄哄就信了。
就像彭爸,只是一句“喜欢你”,就让原主眼眶湿润。
美化过的记忆渐渐拨开,露出的一张猥琐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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