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向身侧。
不远处的餐桌后,某个正将手机高举到眼前位置的食客蓦然对上了顾偕冰冷的眼神。食客浑身一僵,按着连拍的手指猛然停顿,而手机屏幕上,正深深定格下顾偕直视镜头的照片。
向田渊毫不在意向那人一摆手。
偷拍的人顿时夹着“尾巴”逃了。
“今天这是开胃小菜,”向田渊没有丝毫歉意,大口嚼着肉,吃得满嘴油光水滑,抬起手指用餐刀毫不客气地点了点顾偕,“但那天,你得进我的包厢。”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沙田的马场,特级包厢。”
两位金融街大佬凑在一起吃饭,通常是合作的前兆。
向田渊特意安排了一个人偷拍,这顿午餐还没吃,“偕神要投资向总项目”的小道消息就要传遍整条金融街。真正理智的投资者太少,单凭“顾偕”这两个字,足以为他吸引到上千万的投资。
“沙田马场?”顾偕脸部轮廓如冰川般尖锐,“就是上次我赢了两百万,你赔了四百万的那个地方?可以。”
“哪有这么简单,”向田渊冷笑,餐刀刀尖抵住带着血丝的肉,“这花的上一个主人,是个跑路的俄罗斯人,他拿这盆花当买命钱,你说一条寡头政客的命值多少钱?”
顾偕不以为意:“花给我,也可以当你的买命钱。”
日光穿过窗玻璃,侧映在向田渊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你还得为我的看空观点背书,同意’木森联合’要破产。”
“你还真当买命钱开价了。”
投资者向来听风就是雨,三人成虎未必是真。像顾偕这种级别的大佬,随口一言能扭转市场风向,就算木森联合公司原本经营状况良好,但恐惧会传染,市场受了偕神的蛊惑,动摇的人开始抛售股票,很快股价就会崩盘跳水。
然而木森联合与城桥海运有合作关系,深蓝资本持有城桥海运百分之八的股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向田渊让顾偕为他背书,这是要踩着顾偕赚钱。
“怎么了?舍不得?我们都知道这花是什么,我失去一个席位,还不值得偕神割肉吗?”
顾偕眼里闪过飞快地掠过一丝疑惑,但外表上毫无异常。
“我的娱乐城两个月后在鹤钗港要动工,”向田渊吃了最后一口肉,嘴唇上油光锃亮,他放下刀叉,抓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要你给我做无风险保底,还得给我3%的收入。”
顾偕手臂依然搭在椅背上,看起来有几分不屑,还有点烦躁:“成交。”
“还有……”
“适可而止吧,阿拉丁也只许了三个愿望。”
“呵呵,我这明明是七色花。”
向田渊冷笑着,旋即俯身从桌脚下举起一个方盒,咯噔一声撂在餐桌上。
隔光的黑色盖子一掀开,近乎透明的营养液恍如流动的黑色钻石,一朵苍白、诡异的兰花在黑亮液体中静静绽放。
“还有,你得记着,这盆花,是我让给你的,‘偕神’欠我了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