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不就是野营吗,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小男孩干嚎了两声也没哭出眼泪,只能把脏兮兮的脸贴到朱砂小腿上:“我爸不是人!”
朱砂在分析报告上标出重点,十分敬业地当个捧哏,顺口一问:“他怎么你了?”
这时,提着大包小包的顾偕正好进门,小男孩本来背对着门口,头还埋在朱砂小腿上,按常理来讲应该不知道他来了,但似乎是这几日被顾偕支配的恐惧感太过强烈,竟然打了个寒颤,委委屈屈呜咽着说道:“这哪里是三天三夜的父子野营,分明是来自地狱的斯巴达训练。”
顾偕对朱砂脚下的娃子视若无睹,目光反倒落在了吧台上。笔记本电脑旁摆着一杯咖啡,杯底的几块冰将杯壁熏出朦胧雾气。顾偕那双锋利的长眉一扫,眼底浮现出几分不满。
朱砂目光游移,敷衍了儿子一声“嗯。”
小男孩丝毫不知妈已因心虚叛变,继续干嚎着:“他让我打鸟……”
“嗯。”
“他让我杀鱼……”
“嗯。”
“他还让我抓蛇!”
“嗯。”
“他让我抓蛇啊!妈!蛇!!!”
“嗯?什么蛇?”
“草蛇!虽然没毒但我才八岁!!!正是玩泥巴的年……”
小男孩哭嚎着一抬头,后半句话顿时卡在喉咙里,紧接着整张脸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然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他爸站在他妈身后,正给他妈捏肩膀。
朱砂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顾偕越捏身体越低,几乎弯下了腰,用鼻尖摩挲着朱砂的侧脸。两个人对脚下哀嚎的娃子视若无睹,十分好意思地腻腻歪歪、恩恩爱爱。
娃儿猝然消音的后半句终于唤醒了不负责的两个大人,三人面面相觑,空气鸦雀无声,下一刻,可怜的娃子成功运用从胸腹联合呼吸法,从丹田之地发出了一声嘹亮的惨叫:
“你们有没有点良心啊!”
“……”
“赤裸裸的虐待!”
“……”
“我要给儿童服务管理局打电话!剥夺你们抚养权!!”
顾偕&朱砂:“……”
顾偕那张冷脸略微松动了些,朱砂也清了清嗓子弯下腰,慈祥爱抚着儿子的头顶,刚呼噜了一把头发就抓出一片树叶来,叶子上还有条蠕动的小白虫。
顾偕:“……”
她不动声色,随手一扔,安慰道:“男孩子嘛,斯巴达是应该的,你爸当年还让我杀过鹿呢。”
小男孩仰头坐在地上,目光在两个大人之间游移几个来回,眼底分明写着“骗鬼鬼都不信!”
“一枪毙命,当场割头,”朱砂诚恳道,“就是我书房墙上挂那个标本,你妈我的战果。”
小男孩的世界观仿佛受到了剧烈冲击,双眼呆滞发愣,嘴角止不住抽搐,好半天才慢慢道:“……你们两个变态。”
“此言差矣,”朱砂语重心长,“还记得你上幼儿园的时候,你们音乐老师的男朋友持枪绑架小朋友那次……”
小孩儿亮着星星眼,抢答道:“您一脚踹飞了他的枪,一个过肩摔断了他尾巴骨!”
朱砂抛了个飞眼:“你妈这身钢筋铁骨全是你爸一手教出来的,好好和你爸学,你也可以的。”
小男孩撇撇嘴,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没有方才那么悲愤和耻辱了。
朱砂继续诱惑:“你爸还有特殊的跳楼技巧哦,他从八楼跳下来,连发型都没乱哦!我的行车记录仪上有全过程,表现好的话,就拿给你看哦。”
小男孩嘟了嘟嘴,什么都没说。
“但你刚刚进来就说爸爸不是人,”朱砂温柔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顶,“是不是得跟爸爸说点什么呀?”
“师……师……”小男孩犹豫半晌,迎上顾偕的目光,诚恳叫出三个字,“师外公?”
顾偕一瞪眼,瞬间沉下了脸。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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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娃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每个段子独立,上下文无关联,“三口之家”还是“四口之家”无设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