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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永远都正确作者:路小六

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励书正在哭,眼泪汪汪的,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傅至琛把那张海报扔过去,问他,“是不是你干的?”

傅励书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傅至琛冷哼一声,“有种做没种认,傅励书,你是不是男人?”

傅励书一下子站了起来。

傅至琛扔下一句,“别哭哭啼啼的,今天晚上别想我帮你做作业了。好好反省反省!”他拔腿就要走。

励书却过来,拉着他的手,“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他问的恳切而认真,让傅至琛愣住了。没有别的歧意,傅至琛听懂了这句话。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而是喜欢我?

这一句话听上去轻轻巧巧却从此掀起了巨大的风波,就好像是一只蝴蝶轻扇翅膀,一层层的风力接棒荡漾开,便在另一处的海洋引起了风暴。

或许蝴蝶从没有想过引起风暴,但风暴的来临,却由此而起。

傅至琛不敢深想他当时的反应,好像是震惊,又有些懵懵懂懂的害怕,他不是不知道同性之间的爱,但是他从没有想到与自己朝暮相处的弟弟竟然会如此。

傅至琛记得自己当时抖得不成样,却假装很平静,他勉力挤出笑容,“说什么傻话呢,哥哥肯定是最喜欢弟弟的了。小书,老妈还在家等呢,我们回家哈。”

他用力掰开了励书抱着自己的手,逃似的转身就跑了。

至于励书,他在教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傅至琛在门口等他,天都快要黑了,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回家。

一路无话,两个人回了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从此傅至琛便开始疏远了他。

傅至琛心想,励书还小,什么都不懂,以后就会好了吧?

但是他看到励书,却是好像一天比一天闷,往日那些笑颜慢慢消散不见了。

这一天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正在扒饭的励书,“励书,你最近脸色不好,怎么了吗?”

傅至琛觉得心跳加速。

励书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最近要考试了,我在看书。”

妈妈给他夹菜,“别累着了,不懂的就问你哥。考试虽然要紧,但身体更要重视。知道吗?”

励书点头,却偷偷看至琛,“知道了,就是哥哥他……”

妈妈柳美一竖:“哥哥欺负你了?”

傅至琛说,“妈,我没有。”

励书说,“不是,妈妈。哥哥最近也在看书,我觉得他也辛苦。”

妈妈这才说,“你们长大了,都懂得学习了是好事,妈妈买多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

傅至琛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等到吃完饭,傅至琛拉着傅励书回到房间。

“你疯了吗,胡说些什么。”

傅励书就笑,“哥,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最近就是在看书呀,不到12点都不敢上床睡觉的。”他们两个人一直是睡一张床的。

傅至琛有些尴尬,“我最近是要考试来着。”

傅励书便说,“就是啊,哥,我有说错什么吗?”他凑近了,在傅至琛的耳边说,“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晚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说完,他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傅至琛站在原地,隐约听到妈妈在外面叫他过去帮忙洗碗。

励书好像是很欢快地应了一声。

傅至琛觉得愤怒,他怎么可以很欢快呢,怎么可以呢。

傅至琛带着这样的愤怒一直熬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扔开了书本,早早就上了床。

傅励书洗漱完毕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床上,愣了愣,却又笑了起来。

他关上门,半趴在床上,看着傅至琛。

“哥,你这样子很像要侍寝的妃子。”

傅至琛差点喷血,他坐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傅励书,啪嗒一下就关掉灯,“再胡说,我就削你!快睡觉!”

傅励书在那边轻笑,“哥,你也就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不会的。”

傅至琛很闷,“如果惹火了我,还是会的。”

“那你还在生气?”

“有点。”

“会打我吗?”

“暂时不会。”

傅励书停了一会,“所以,哥,你还是会要我的吧?”要我这个弟弟,我们还是好兄弟吧?

傅至琛“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黑暗里慢慢散去了之前的隔阂。

励书问他,“哥,你以后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

傅至琛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刚刚失恋不久。他透过黑暗,想了又想,说,“应该要温柔一点,娴静一点的。女孩子就是要温温柔柔的才好,什么都不问就骂别人变态的我才不要。”

励书在被子下嗤嗤地笑,“变态。”

傅至琛恼羞成怒,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还不是因为你!”

励书便躲,两个人闹成一团,被窝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等到忽然停了下来,傅至琛才发现,他正在被励书压在了身下。

“哥。”傅至琛发现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励书看着他,满眼都是情/欲。

傅至琛忽然觉得有些慌乱,他连忙起身。

但是这个时候,门却开了。

妈妈站在门口,“小琛,小书,出来吃点东西再睡……”话还没有说完,妈妈便“啊”了一声,站在那里不动了。

傅至琛连忙推开励书起身,尽量变得平静,“我跟小书闹着玩来着,妈,你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说完,他去抱妈妈,这个是他从小到大玩的撒娇必杀技。

这一抱才发现妈妈抖得十分厉害。

“妈,你怎么了?”

励书被吓坏了,他赶紧下来,也去扶着妈妈。

妈妈却推开他,盯着他看了很久,目光十分可怕。

傅励书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傅至琛,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妈妈才收回目光,“没事。你们去吃吧。别吃太饱了,等下睡不着。”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去了。

傅至琛和励书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等到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妈妈却对傅至琛说,“小琛,你也长大了,就不用跟弟弟再一起睡了。我整理了一下杂物间,把东西都收起来了,你等下就搬过去吧。”

傅至琛愣了。

励书说,“妈妈,哥哥跟我一起睡,我们可以相互讨论一下问题,昨天哥哥才跟我说了一道奥数题来着……”

“讨论什么!”妈妈打断励书的话,“晚上就好好睡觉,哪里要讨论什么!”她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便补充道,“我也是担心你们……”

傅至琛觉得妈妈似乎瞒了一些别的事情。他看着母亲有些着急的样子,回答道,“没事,妈妈,我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搬过去了。”

励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但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吃完饭,傅至琛发现,妈妈并没有再叫励书帮忙洗碗。而仔细想一想,妈妈似乎从昨天晚上起,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小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什么被分到了修真种田的榜单去

☆、第二十一章

傅至琛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过了几天,出差的爸爸回来了。爸爸一直都是个严肃的人,在听到傅至琛搬了房间,也只是眉梢动了动,便继续忙手头的事。

尽管这是傅至琛意料之中的反应,他还是觉得失望。励书并不像他这般内敛,直接开口道,“爸爸!你不觉得妈妈有点过分吗!”

爸爸抬起头,看着励书,严肃道,“小书,不能这样说你妈妈。”

励书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却又被爸爸的话噎回去了。爸爸说,“你妈妈做的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但如果你们有异议,我可以找你们母亲谈谈。”

傅至琛看了看励书,点点头,便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励书也只好跟上。

“哥,你说妈妈为什么要让你去住杂物间啊,那里光线很差耶,而且窗户那么小。”

傅至琛:“没有那么差,我刚刚换了灯泡,很亮的。那个窗户外面正对着楼下秦爷爷的花园阳台,风景蛮好的。

励书嘟嘴道,“哥,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傅至琛停了脚步,一边打开书包一边说,“我很早就想有自己的房间了,不然的话,怎么给你制造惊喜?”他拿出了一个用塑料瓶拼装成的简单版擎天柱,在励书的面前摇了摇,“怎么样,还不赖吧?”

励书原本正在为他的第一句话感到失落,而看到擎天柱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在发亮,“这是给我的?”

“你生日是后天呀,提前送了。”傅至琛笑眯眯的,擎天柱被他举在手里,透明的塑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励书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放在手心里,很小心地用指尖碰了碰擎天柱的手。

“别怕,拼好后我还用520胶水黏上了,肯定是不能变形了,不过玩估计是不会散掉的。”

励书的鼻尖红红的,双眸黑溜溜地盯着傅至琛,“谢谢哥。”

傅至琛不敢看他的这种眼神,低头准备将书包拉好,顺手翻了翻里面的书。

“糟了,今天要讲的试卷忘带了。小书,我回去一趟。”

傅励书捧着心爱的擎天柱,左看右看,还是舍不得放下,“哥,我跟你回去。”

“不用,你等下还得上楼,迟到了就不好了。”

傅励书硬是跟上,“我回家放好擎天柱先,带到学校弄坏了怎么办。”

傅至琛无奈道,“好吧,早知道就不带出来给你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傅至琛看着励书脸上的笑容,不禁想,好久都没有见到他这样笑了,小书还是要这么开心才好啊。

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吵闹的声音。

“傅予励!你别欺人太甚!你把那孩子捡回来恶心我就算了,你还想算计我儿子!”是妈妈的声音。

“阿文,你镇静一点,我没有那个意思。”爸爸似乎在低声解释什么。

傅至琛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拦住了落后他几步的励书。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得提早交作业,不然就得被扣分,励书,你把擎天柱给我,我帮你放好,你跑步去,帮我交作业。”

励书接过作业,犹豫了一会,将手中的擎天柱交给了傅至琛。

傅至琛伸手去接,却听见妈妈突然声嘶力竭喊道,“傅予励,你休想!我情愿你杀了我!”声音凌厉而j惶。

傅励书有些不知所措,他将擎天柱抱在怀里,看了看傅至琛,怯怯地喊了一声,“哥。”

傅至琛抱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没事的。”

妈妈的声音还在那里激烈地喊着,“十几年了!我忍了十几年!我不是没感情!那孩子是我亲手养大的,怎么没有感情!但是要是想拿小琛去换,我告诉你,我恶心!”

“文锦书文锦书,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啊。要是个女的我都没这么恶心,可是你就是个兔儿爷!弯得不能再弯,我嫁给你就是个耻辱!别阿文阿文地叫,就因为这个文字,我恶心了十几年!”

傅至琛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傅励书拉了拉他的衣角,“文锦书是谁?”

傅至琛看着弟弟,不知该如何回答,爸爸却已经在那边发火了,“你侮辱我不要紧,为什么要扯上锦书!人都死了你还要怎么着?”

妈妈在那边带着哭腔笑,“死了,死了。死了我就要养着那个上过我丈夫的男人的孩子?死了我就得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又要被那个男人的孩子糟蹋!死了可真好啊,死了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吗?”

“你――”啪嗒的一声,很响亮的一巴掌落了下来。

傅至琛不禁颤抖了一下。

励书在一旁嗫嚅道,“那个人…是我爸?妈妈知道了?”

傅至琛只能沉默。

而门的那一边,妈妈的哭泣声在一叠的破碎声里依然清晰可闻。

“傅予励!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妈妈凌厉地喊着,再后来,便只听见了爸爸在那边的叫声,“阿文!”

撕心裂肺。焦灼万分。

原来在失去的那一刻,不管当初如何,也是一样的痛苦。

傅至琛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到,母亲从旁边经过,今天早上穿的白色睡衣被风吹得鼓起来,飘飘欲仙,却让人眼睛生疼。

“小书。”他喃喃道,“那个是不是妈妈。”

他连疑问都不敢大声问,只能将声音压得细小又细小,甚至可以听见里面沉甸甸的破碎声。

啪嗒。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心碎一同响起来,傅励书睁大双眼,一切空虚而荒芜,他只能无措地握紧了手里的擎天柱。

天色还只是蒙蒙发亮,傅至琛扶着头起来,看了看床边的摆钟,时针指向了4。

他又发梦了,在周景深离开的第三天,又一次想起母亲壮烈而决绝的奋身一跃。

母亲因为抢救得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在那以后,他高中毕业,匆匆报名,连暑假都没有过完就去参军了。当时他没有让家里一个人送,就在这样的清晨里登上了火车,前往未知的未来。

一年新兵,两年老兵,三年精英,在第四年他去参加了特种兵的选拔,表现出色,获得灰狼的称号,再后来,退伍当了一名刑警,到最后,便成为了现在这个无业游民。

如此平淡而中庸的一生,但中间或许有着太多的辛酸苦辣,才会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沉默寡言的傅至琛。

傅至琛在黑暗里坐了一会,看着窗外的灯火又一点点亮起来,不久又随着黎明的到来彻底消失。

他起身洗漱,换了衣服,又按照惯例,做了点适量的运动,还煮了粥喝,才慢悠悠到抽屉里去拿病历本。今天是他找沈韵复诊的日子,和之前一样,他预约的时间都比较晚。

刚刚出门,电话就响了,是王波。

“你和周医生怎么回事,都不来上课了?”

傅至琛才想起来还有擒拿术班这一回事,“延几天吧。”

“不用取消?”王波在那边支支吾吾的,“超超跟我说了,周医生好像是知道了。”

“没有关系。”傅至琛说,“总会解释清楚的。”

“哦。”王波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一个月?”

傅至琛想了想,“不用那么久,两个星期吧。”

“好。”

傅至琛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转了一圈,点开了微信。最新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周景深的画面上,萌贱萌贱的笑脸,还有那句深情款款笑意盎然的“么么哒。”

他看了一会,将画面切掉,去找康大。

“晚上帮我个忙,带上你当初的那些设备。”

康大回复得很快,“你怎么知道我的设备没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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