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鲸咖啡馆换了几拨顾客,天黑了,挂在街道树上的灯串亮了起来,路两旁全是占道经营的小贩。
哭好后情绪平复的霍扉婷给均子打去了一个电话。
“在哪儿呢?出来吃饭,我请客。”
“前些日子,我天天打电话约你出来玩,你都不出来,和宁博打的火热,顾不上我这个老朋友。”均子对着镜子刮起胡子,问道,“怎么?今天宁博没陪你?”
霍扉婷抿了一口变冷的牛奶,放下杯子,说道:“他临时被叫去国外看他妈了,我闲着无聊,我们出来一起玩,去吃你爱吃的香辣牛蛙。”
“还是算了,霍扉婷,你没男人陪,我可有,我昨儿约到了一个大帅哥,今晚我们约好在潮流广场跨年倒计时,酒店我都定好了,我不是那种重友轻色的人,牛蛙呢,我们改天吃。”
行吧,霍扉婷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均子这个浪荡男人,怎么可能在跨年夜这一晚不出去勾搭男人。
反倒是自己,宁博一走,就找不到人陪。
白紫航肯定是老样子,在酒局上。
去找白紫航的话,白紫航会拉着一起喝酒的,霍扉婷不想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喝得上吐下泻。
除开白紫航,霍扉婷能想到的朋友就只有曲歌近和均子了。
她没幻想曲歌近能来陪自己,就是打电话想找他说说话儿,解解闷,口头上调戏一番,结果一脚踩进了屎坑,被他羞辱了。
这自找的羞辱令霍扉婷难过。
那男人说话真是次次都很难听,尽往人伤口上戳。
霍扉婷从包里拿出一面镜子,对着脸补起了妆,把哭花的眼睛重新画了一遍。
这下连均子都没空了。
霍扉婷描着眼影,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
外面这么冷,不如还是回酒店窝着,把宁博最近送的礼物一一整理了。
她想要让宁博送钻石项链,当给自己掉进海里的压惊礼物,宁博拒绝了,买了两个总价不到三十万元的包包送了她。
白紫航说的果然没错,他们这些有钱人不是傻子,出手再大方都不会送价值上百万元的礼物。
又不会一辈子在一起,花在一个捞女身上几百上千万了,除非这些有钱人真的是傻了。
霍扉婷补了口红,对着镜子抿抿嘴,她很满意。
没有得到百万级别钻石项链,但宁博花在她身上的钱和送的礼物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有百万元了。
足够了,宁博的大方程度已经超过了很多富二代。
现在水萝卜还倒了,如果能填补上水萝卜在宁博身边的位置,霍扉婷有信心,将来有一天会让宁博把那条百万级别的钻石项链买下,送给自己。
一想到闪耀迷人的钻石项链,霍扉婷心情就变好不少,拿过桌上的红围巾,围在了脖子上,到前台结了账,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上挂着的一串风铃响了起来。
一开门,迎面的寒风让霍扉婷眯起眼,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本打算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回酒店,但看到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洋溢着元旦节来临前的欢乐,不喜冷清的霍扉婷就走在了街道上,沿街看起了摆摊儿的卖得是什么。
有卖小饰品的、有卖小吃的、有卖围巾手套的……
隔着向前走的人流,曲歌近走在霍扉婷后方,看见她站在一个烤红薯摊前,买了一个烤红薯。
街边昏黄的灯把她的脸映得温暖,那一刻,曲歌近恍然觉得这时的她,才像一个十九岁的女孩。
霍扉婷东张西望爱看热闹,没注意踩上了迎面而来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大汉的脚。
匆匆道了歉,霍扉婷就经过他们,吃着烤红薯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彪形大汉频频回望一个人走路的霍扉婷,交头接耳一番,选择掉头跟上了她。
这人流密集的地方,他们自然不敢对她做什么,就怕霍扉婷走到了人流量较少的地段,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会让霍扉婷陪他们‘玩一会’。
“蠢货。”曲歌近骂道。
就知道看稀奇热闹吃手里的烤红薯,被人尾随了都不知道。
打扮成这样,晚上一个人出来瞎逛,这不就是存心让坏人盯上,把虱子抓来往脑袋上放吗?
曲歌近一拐,抄了一条近道走。
摆摊兼职的女大学生向路过的霍扉婷叫卖道:“美女,过来看过来选,发光头箍,兔耳朵、熊耳朵、狼耳朵应有尽有。”
霍扉婷被叫卖声吸引,走到了摊位前,摊主立马把卖得最好的兔耳朵递给霍扉婷。
“美女,买一个吧,五元一个,你戴上这兔耳朵一定很可爱。”
霍扉婷摇头,她才不要兔耳朵。
以前在酒吧当酒水销售,她当兔女郎戴兔耳朵都戴够了,以至于现在看见这兔耳朵就烦。
霍扉婷咬了一口手里最后剩下的红薯,没在摊位前看到想买的发光头箍,转身正要走,有个人就往她身上撞来。
手里的红薯撞掉了,肩撞疼了,霍扉婷肉着肩,抬头一看,看见站在面前外套染上了红薯泥的曲歌近。
曲歌近转眼看向霍扉婷,放下贴在耳旁并没有在通话的手机。
“你Y魂不散是吧,霍扉婷,是不是没把你骂哭,你不知道我的厉害,好好走个路都能遇到你,倒了什么霉。”曲歌近抖抖外套上那沾上了像屎一样的红薯,嫌弃道,“吃的这是什么脏玩意儿,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谁让你边走边打电话,不看路的。”霍扉婷小声嘀咕。
不过比起被曲歌近再一次凶,心里委屈,能在这里有缘遇到曲歌近,霍扉婷的高兴胜于委屈。
她把之前曲歌近在电话里辱骂自己的不开心全忽略了,拉过曲歌近的手,恳求道:“哥哥,给我买一个发光头箍吧,只要五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