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近没有吱声,拿出卫生纸就把包合上了。
他抽出一张卫生纸,作势要去擦霍扉婷的眼泪,问道:“你今天去医院做什么了?”
“不关你的事。”霍扉婷哭着,抢过了他手里的卫生纸,擦起眼泪,呜呜地擤着鼻涕。
曲歌近不知道霍扉婷去医院做没做处女膜修复手术,他知道问了也是没有结果的,伸手把副驾驶上的安全带拉过,系在了霍扉婷的身上,然后将手盖在了霍扉婷的头顶,揉了揉她头发,就把车开走了。
等到霍扉婷冷静下来,不哭了,她就怔怔望着前方的车挡风玻璃窗发呆,曲歌近看了她多次,她的表情都处于走神发呆中,提不起精神。
曲歌近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她感到不耐烦,把手推开。
“怎么?还不能摸了?”
“专心开你的车。”霍扉婷不看前方了,偏头去看车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担心与焦虑都写在了脸上。
她坐在身边,曲歌近就专心不了,摸脸的手转为去牵她的手。
一牵上,她不愿意要挣脱,被曲歌近的手扣紧,插进她的四条指缝里,与她十指牢牢相扣。
霍扉婷脸上无奈疲倦,只好随曲歌近了。
车特意绕路开到一条夜市街边停下,曲歌近说是下去买瓶水,霍扉婷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个头。
等了一会儿,曲歌近上车,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夜市里新鲜出炉的几串烤J屁股和一碗淋了满满红油辣子的豆腐脑。
吵了架,曲歌近知道她心情不好,知道她喜欢吃炸J屁股,喜欢吃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夜市没有炸J屁股,曲歌近就买了烤J屁股。
简陋的一排排流动小摊冒出食物的热气,停靠在路边的保时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去吃鱼头煲前,你吃这个垫下肚子。”曲歌近坐在车中,依次拆开食物包装,把混合红油辣子的豆腐脑搅碎。
霍扉婷记得曲歌近说过,不准在他车上吃有味的食物。
上次两人去温泉酒店,停靠在服务区,气温低到能冻死狗,霍扉婷吃个羊肉串都被他勒令在车外吃完才准上车。
现在他主动带了小吃上车,要给自己吃,霍扉婷想要感动一下,但又实在感动不起来。
曲歌近舀了一勺豆腐脑送到霍扉婷嘴边,要喂霍扉婷吃。
霍扉婷转开头。
“我嗓子不舒服,不能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这点观察力都没有,霍扉婷看他是一点儿都不细心。
嗓子说话都疼,难以发声,红亮亮的豆腐脑和裹满了辣椒面孜然面的烤J屁股,无异于是一枚辣椒炸弹,一沾上,就能把她受损的嗓子轰炸到不可修复。
曲歌近放下豆腐脑,这点他倒没注意,他就只想去买点小零食,想讨好霍扉婷。
没想,讨好失败。
霍扉婷咳了两下,说道:“鱼头煲也别吃了,那东西油多,辣椒也多。”
她就想回去躺床上休息。
“那我带你去吃滋补一些的,人参J锅?鲍鱼J?”
霍扉婷什么都不想吃,虽然她胃空空,但她感受不到饿。
再说了,让曲歌近带着去吃人参J锅之类的,依他惯来吃饭结账要AA,霍扉婷觉得还是不吃比较好。
“直接回去吧,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躺一躺。”
被拒绝后,曲歌近想要发火,但看到霍扉婷脸上浮现的病态,忍下了。
身体不舒服,脸色差成这样,难道真是去做处女膜修复手术了?
曲歌近把买来一口没有动过的豆腐脑和烤J屁股全都扎紧口,开门下车,准备把它们丢了,被霍扉婷叫住。
“我吃不得,你就不能吃?我以前吃不完剩下的东西,你不吃我能理解,但这些我都是没动过的。”
“我不喜欢吃J屁股,不喜欢吃豆腐脑,这些是买给你吃的,你不吃,那它们还是属于被剩下的。”
霍扉婷看见曲歌近车门都没关,就下车把手里的两袋食物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离曲歌近的五十米远处,躺着一个乞丐。
曲歌近丢完食物返回车中,系着安全带,就听见霍扉婷说道:“浪费。”
曲歌近这回没让她,回嘴道:“没浪费你的,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浪费的是我自己的钱,你以前点一大桌菜吃不下,眼大肚小的,那才是浪费,轮的到你教训我了?”
“曲歌近,你以后一定比那乞丐还可怜。”霍扉婷气得手都在颤抖。
两人都来了气。
“我就算沦为乞丐,我一个男的,就只是要钱讨饭,不比你,你是女的,你在底层就是被人c,被人强奸,被人高大肚子的命。”
曲歌近说完就后悔了,他看见霍扉婷的脸色瞬间苍白透明的就像一张纸,脆弱的,仿佛被风一吹就破了。
曲歌近以为是自己无心揭开了她十四岁被强奸的伤疤,转开头不敢看她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冒出了汗珠,手滑到开车都不稳了。
车内气氛降到冰点以下,曲歌近宁可听到霍扉婷哭两声,或是骂自己两句,打几下解气,起码可以说明她情绪是正常的,但一路上,都没听她哼两声,不哭不怒的。
车驶回了公寓的停车场,霍扉婷在副驾驶上呆坐着,都是曲歌近下车走到车外,为她拉开了车门,她才缓慢地走下了车。
曲歌近去拉她,被她推开,哑着嗓子说道:“别碰我。”
房内摆满了从均子家里搬过来的行李,成箱堆积打包,一个又一个纸箱子堆放在地,把曲歌近不大的公寓挤的满满当当。
霍扉婷跨过那些纸箱,径直回了房,曲歌近跟在她身后,被她重重一扇门关过来,挡在了门外。
曲歌近悻悻退步,远离了那扇门。
现在她不会想见到自己,曲歌近觉得还是不在她面前添堵惹不快比较好。
曲歌近打算下楼买碗粥给霍扉婷吃,又担心霍扉婷趁着自己出门这时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