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生了一个儿子?”
宁博接到保姆打来的报喜电话,车中的后视镜里映照出他始料不及的脸。
最初怀上时,带霍扉婷去医院拍比超,那颇有经验的老医生说怀的是女儿。也是如此,在L国的产检,宁博没有特地去查胎儿X别,然而现在生出来是个儿子,这就宛如买彩票,开出了一个头奖,给了宁博一个好大的惊喜。
上天有眼,没了一个儿子,又有了一个儿子。
“不去公司,去机场。”宁博情绪高涨的对司机说道。
司机一打方向盘,在前方路口右转弯,驶上了机场高速。
宁博向保姆承诺,会奖励给她们每人八万八千八百元的喜钱,让她们好好照顾孩子,他会以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安排好后,宁博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曲歌近有没有到公司上班,对方说曲歌近到公司了,但人生病了,看上去身体不舒服,戴着口罩进了办公室就再也没出来过。
宁博被得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亲自跑去公司确认,知晓曲歌近人在公司就行了。
“好好盯着他,上下班都看着他,他要是往机场这边走,马上和我联系。”
“是。”
京城飞往L国的航班一天只有两趟。
宁博拿着有效期内的证件、手续、头等舱机票准时登机,比宁博先抵大机场一个小时的曲歌近与宁博乘坐的是同一航班,他早于宁博几分钟进入了经济舱,刚好和宁博错过。
经过漫长的飞行,飞机降落,头等舱的客人先行,经济舱的客人要等头等舱的客人全部离开后,才在空姐的引导下,陆续走下飞机。
一走出机场,接机的司机就领着宁博离开了。
曲歌近后脚迈出来,完全不知宁博也来了,也不知宁博与自己坐的是同一个航班,他拖着行李,脚步匆忙,计划从机场门口坐出租车直接去医院。
从机场到霍扉婷生产的医院,要开将近四个小时的长途车,路途漫长。
“曲叔叔!”一个女孩一惊一乍跑到曲歌近面前,确认这就是曲歌近,她惊讶到瞪大了眼,说道,“真是你啊,曲叔叔!”
曲歌近在狭小的经济舱座位没有休息好,挂念着霍扉婷的情况,也睡不着,现在一个咋咋呼呼染着红发,鼻子、唇部分别戴了一个亮闪闪的鼻钉和唇钉的疯丫头在他面前冒了出来,他本能X后退,一脸陌生且警惕地看着对方。
看曲歌近好像认不出自己了,女孩撩了撩自己新染不久的红发,说道:“曲叔叔,我啊,心蝶,庞心蝶。”
曲歌近记不住她的模样,可一提起名字,曲歌近就对应上了,庞副市长四十岁才喜得的千金,膝下仅这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
不,不应该说是庞副市长了,前不久庞华Y升官了,被任命为m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了。
纵然是庞书记的千金挡了曲歌近的路,急着去医院的曲歌近也没再和她客气,推着行李敷衍地嗯了声,就要绕过她。
庞心蝶跟在曲歌近身边,问道:“曲叔叔,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又怎么在这里?”曲歌近瞄了她一眼,看向前方,“我没记错的话,庞小姐才十五岁,这么小就把头发染成这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学生。”
庞心蝶追赶着曲歌近的疾步,说道:“曲叔叔,你忘了啊?我在d国留学,d国和L国相邻,我周末到L国度假,顺便来机场接个朋友,还有,我再过十几天就十六岁了,不是十五岁了,我已经在吃十六岁的饭了,曲叔叔不喜欢我红头发吗?我们班上的男同学们都夸我的红头发好看。”
“嗯,好看。”曲歌近很赶,随便搪塞了一句,就拉开了停在机场外的一辆出租车的车门。
庞心蝶索性连朋友都不接了,跟着曲歌近挤上了车,说道:“曲叔叔,你也是来L国度假的吗?我们一起吧,你来这一趟,都不提前告诉我,不然我都可以提前去预定现在最火的水上别墅,我们一起去游玩。”
“不用了,庞小姐,我有急事要办,有陪同的人了,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游玩,庞小姐赶快回机场接朋友。”
曲歌近一心想把赖上出租车的庞心蝶推下去。
庞心蝶嬉皮笑脸,反抱住曲歌近推自己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说道:“曲叔叔要办什么急事?是和宁博有关的吗?在曲叔叔出来前,我看见宁博连件行李都没提,也像曲叔叔你这样风尘仆仆,急急忙忙地赶。”
宁博?
“你看见宁博也来了?”曲歌近以为自己的动作都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被宁博赶在了前面。
庞心蝶抱着曲歌近的胳膊就不撒手了,头栽倒在了他的肩上,点头说道:“对啊,看航班到大时间,如果你们都是从国内京城出发,那你们就是同一个航班,你们坐一辆飞机,都没见面打招呼的吗?”
要是真见到了面,那就不是打招呼了。
就在曲歌近发呆愣神时,等候多时的出租车司机询问他们的目的地,庞心蝶笑呵呵的用英文对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
曲歌近想更改为医院的地址,转念想到现在自己去了,也见不到霍扉婷。
宁博去了,他就不能去了,不如就随庞心蝶了,先和她说的餐厅去吃一顿饭,想着等宁博什么时候走了,或是趁宁博不在,再去偷偷见霍扉婷一面。
那是生命中未曾出现过的轻松,霍扉婷的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满足。
她在梦里舒腰,慢慢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视线里显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站在不远处,正抱着一个用碎花裹布包起来的婴儿在逗乐。
如冬日横空出现的一抹暖阳,那种温暖耀人的情绪流进了霍扉婷的心底,暖暖的,充满了幸福。
这还是曲歌近头一次遵守了承诺,说生下孩子醒来后,他就在身边,他还当真就出现了。
“哥哥,让我看看小宝宝。”霍扉婷朝男人站的方向伸长了脖子。
她尤记得自己生产后精疲力尽,昏睡之前,隐约听到保姆说自己生了一个小王子。
怎么会是小王子?明明是小公主才对。
霍扉婷只当是保姆口误,现在清醒,她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这个让自己受疼了那么久才产下的小公主。
男人抱着孩子走来,脸庞清晰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