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酒/:请看着我。
梁胥感到一阵来源于嘴唇的刺痛。下唇猛然被咬住,力道凶狠,血腥味瞬间就传了出来。
他放任周幼里咬。
把她抱在身上,触碰肢体,他感觉到她的颤抖,由浅至深,到后来整个人不受控制,捂着脸在哭。
他也痛苦,话说出口,伤人而自伤,但他没有想到,周幼里对此的反应是这样,无声大哭,悲痛到失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呜咽着。
是他先叹了口气,搂紧她,抚摸她的脊背,想让她稍微平复一点,可是周幼里依然陷在情绪里面。
一双通红的泪眼转了过来,怔怔看着被她咬伤的地方:“…疼不疼?”
梁胥没有说话。
她握住他的手腕,握起来贴到自己脸上,因为哭得满脸是脸,贴合的地方全是水,她说,“我好难过啊…”
她说,“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好像那个委屈的、受到侮辱和不平等对待的人是她一样,被绝望攥住,不能够自拔。
梁胥跟着她轻轻颤抖,“别哭了。”
他拭去她的眼泪,“我不怪你。”
周幼里只是摇头。
他便再一次捧起她的脸,亲吻她脸上的泪水,放柔声音,“我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情,所以,我不怪你。”
那时候正是一天的上午。
太阳升起,窗户外面一片明亮,秋天的周末行人松散,步履缓慢。
周幼里缩在梁胥的怀里。
她哭到呼吸混乱,梁胥想给她倒水,但她抱着他不撒手,只能拿保温杯里昨天残留的一点点冷水润润嘴唇,喝完了,松开杯子继续抓着梁胥的手臂。
梁胥说,“我…愿意。”
“真的”,他抚平她皱着的眉头,轻轻笑了笑,“你跟我说,我都愿意听你的,只是,我不想看到你骗我,那样……我会难过。”
周幼里的声音哑得连不成一个句子,“我…没骗…你”,于恸哭中终于抬起头,眼睛已经开始发肿,软绵绵瞪了过来。
梁胥只说,“嗯。”
周幼里咬牙,又说了一遍,“我没骗你!”
声音大了一些,但还是很糯,梁胥说,“好”。
周幼里低头抹眼泪。
她慢慢伏倒在梁胥的怀里,全身心地投入其中,长久地抱了一会儿。
因为保持着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梁胥渐渐被压得缺血,失去知觉,周幼里撑起身来。
她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脚边的地上,头枕着他的膝盖。
她帮他揉腿,梁胥把手盖在她的手上,跟着她一前一后地推着。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周幼里脑袋低垂,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不敢面对他一样。
“你知道吗…我在很久以前就想像过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