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澹台莹回身,晲了她一眼,浅叹出声:“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吗?你若跑了或是死了,我便要为你陪葬。”
“是吗?”
“自然,便是顾行之肯放过我,义父也饶不了我。”
闻言,楚靖倏然一笑,朝他晃了晃手臂:“莹儿,你看这是什么?”
澹台莹凝眸,待看清她手中之物时眸色一变,骤然起身冲向她身旁,却见她已吞了手中金饰。
“没用的,金子……比鹤顶红还要毒。”楚靖喘息着笑然,缓缓闭眸低声:“你快走吧,有多远跑多远,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澹台莹皱眉,却是充耳未闻捏着下巴在她口中一阵掏弄,直到她吐出一口鲜血,他又凝了气给她度了许久内力,但那身子还是逐渐冰冷下去,他坐在榻边盯了她尸体许久,方才缓缓起身离去,他不能跑,也跑不了,整个大邺都在平阳侯视线之内,他无所遁形。
清冷室内,烛火摇曳。
须臾,榻上“尸体”陡然坐起身,动了动臂膀,楚靖抹去嘴角血迹,吐出口中金子,动作利落扯下纱帐裹住身子,那傻子在榻边盯她那么久,害得她都差点睡着了,幸而她还留了一颗通血丹。
要她死,哪有那么容易,以往她是抱着必死决心,但现在,她要留着命杀了那畜生,即便杀不了,也要躲起来熬到他先死,然后年年去他坟前撒尿。
楚靖下了榻才发现那男人居然连她靴子都给烧了,她赤着脚跑向石门,用力推了推,石门却纹丝不动,如今她重伤在身,内力又近乎全无,如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可言,逃出这石门便是生路,逃不出,便是死路。
楚靖闭眸聚气,双手贴上石门,最后一丝内力耗尽时,肝胆撕裂,丹田痛到她双腿打颤,她撑着身子自门缝中挤出,嘴角血迹都顾不上擦,撒了腿便往黑夜里跑。
这密室建在郊野,出了石门还有道院墙,她踩着竹筐扒着墙檐翻出院墙时一阵如释重负欢快,她从未这般开心过,心腔疼痛都忘了,满心欢喜冲进黑夜逃出生天,心头冒出的全是逍遥庄,她想见林翊,很想很想,这几日没有一刻不想他。
她从不知自己竟对他这般依赖,她跑得飞快,脚底被扎到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停下来,她要跨越这黑夜到他身边去,抱住他,钻进他怀里大哭一场,还要告诉他,她不是无情无义女人,她心中有他,她喜欢他,只是她醒悟的太晚,他可还能原谅她?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原谅,那她就缠着他,缠到他原谅她。
她跑了很久,跑到双腿发软,双眼生花,楚靖扶着苍树微微喘息,望着山坡下灯火阑珊淮安城笑出了声:“林翊,等我,老娘来了!”
她长笑一声,抹去嘴角血迹,大摇大摆朝山坡下走去,藏宝图毁了,没人再惦记她了,也不会再连累任何人,这任务,她完成了,该是回去见她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