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一滞,微微点头,又缓缓摇头,俯身钻进他怀里抱住他。
“一路上没少想过杀了我吧?”顾行之勾唇,抚上怀中身子,叹声:“以往是我所想不周,让你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其实,你我不必如此,跟个仇人一般,日日亲密却还要日日提防彼此,你不累,我都累了。”
见她不语,他又轻叹一声:“不管你信不信,琼花宫,并非我所屠。”
楚靖垂眸,攥紧他胸前衣襟,却听他又道。
“楚钰与穆容辞乃是逃往大邺的苗疆叛党,曾勾结前乱臣屡次行刺朝中贵人,偷走皇室后裔,朝廷早已派人调查琼花宫多年,那夜动手的,是邺帝身旁的十二死侍,我只派了莹儿前去保住穆容辞不被一剑封喉,还有那些通知你的小喽啰,也是我派去的。”
顾行之低眉,瞧了瞧她神色,低叹一息:“即便不是为了皇室后裔,邺帝也不会容许楚钰活着,她是前朝皇帝身边的隐士,是缔造天隗的八隐士之一。”
楚靖抬眸,盯着他面无表情低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与我来说有何意义?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藏宝图,却还骗我说要助我一臂之力。”顾行之笑然,依在风石上长嘘一声:“你这爱撒谎的女人。”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还是提防他,顾行一笑:“因为人生苦短,来了这大漠我才知,人,胜不过天,但我从不与天斗,我只与人斗,与邺国的昏君斗,我起兵,不过是为了自保,且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
他低头晲了她一眼,徐徐道:“楚钰与穆容辞两人从苗疆叛逃之后,投靠了大邺前朝朝廷,与前朝之党通过天寅五行,在西域寻得没落王朝深埋地渊的宝藏,天隗不过是建在地渊宝藏上的奇门遁甲之术,他们无法将宝藏全部带回大邺,只得用了此法,而藏宝图,不是什么地方,而是奇门之术中的死门破解之法。”
想及她曾胡编乱造拿个破羊皮纸糊弄他,他就想再揍她一顿。这说谎成性的女人,从小到大都爱骗人,且还骗了他数次,差点儿给他卖妓院去。他不过骗了她一次,她就恨上他了,好没道理。
“你怎会知道这些?”楚靖凝眸,盯着他淡然低声:“你所说之话,我能信几分?”
“能信几分?”顾行之气笑一声,“当年缔造天隗的,是先皇身边的八隐士,如今也只剩下三人,除去已故的穆容辞与楚钰,还剩一人。”
楚靖沉了双眸:“平阳侯,顾青之。”
“不得无礼,那是你公姥。”顾行之低眉,凤眸染了几分寒霜,“邺帝不会容许顾家立世,之所以未有动手,不过是忌惮武林之势,如今他已出招,企图瓦解武林势力,已有部分武林帮派归顺了朝廷,我若不出手,便与琼花宫一般,只有等死。”
“怎么不说话?”顾行之皱眉,晃了晃怀中身子,见她已是沉沉睡去,低哼一声便闭了双眸随之睡去。
夜色中,一双杏眸缓缓睁开,楚靖环顾了一眼四周,芦苇荡处的身影早已不在,她望向漫天繁星,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