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属于你?”顾行之冷笑一声,眯了双眸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是与莹儿行了苟且!”
这句话,沉在他心中太久,他知道,一旦问出口,便再无回头情。
但他还是容忍不了,做不到视而不见,她就在他眼皮下,在他面前,做出这出卖身子的勾当,只为了一把匕首,一把杀他的匕首。
她要杀他的心,从小到大都没变,如此,他还有什么情面可留,还有什么情意可言。
“你猜。”楚靖闭眸笑出了声,她看不到他,但却能感受到身后阴冷。
顾行之低头,却是冷着双眸低语:“那你也猜,莹儿与你,是何关系?”
从他知晓她是那个乞丐时,他便已了悟,他带回来的男童,如今的祁幕,便是她的弟弟。
姐弟通奸,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剜她的心。
但他没有告诉她,只贴着她耳边低低笑声:“从小到大都爱骗人,我的荷包好用吗?小乞丐?不对,如今该叫你一声,荡妇。”
他将她扔在地上,看她裸着身子颤抖模样,却是依在床头勾唇笑眉。
楚靖抖着身子坐在地上,心腔疼得要命。他居然,真的是那少年。
她此生最愧对的人,就在她面前,看着她,嘲讽她,但她却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无颜以对到不敢看他,垂着脑袋身子抖擞。便是他杀了她,她都毫无怨言,但她却害了他一次又一次,便是刚刚,她还在琢磨如何杀了他。
她毫无回忆的幼年时光里,唯一对她温柔过的,便是他了。
十年了,什么都变了,他变了,她也变了,她已认不出当年那个被她卖到倌楼去的白衣公子了。
她还记得她隔着街道看他时,他也在看她。
他很干净,白衣似雪,玉冠束发,好看的像个仙神。而她很脏,衣服是脏的,身子半年没洗过,连鞋子都没穿。
但他却上前与她说话,从来没人愿意与她这脏兮兮乞丐说话,便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他不仅说了,还对她笑了,好看得无与伦比,她雀跃到都不知他问了什么,乞丐病犯了还朝他要银子,要荷包。
但这些,都被她的“娘”搜刮而走,但她却执意要留着荷包,她欢喜与娘说着他,有位“傻公子”对她笑了,给了她银子,但娘却让她骗他。
倌楼无时不缺男妓,一个男人,可以卖三两银子,好看的可以卖十两。娘告诉她,弟弟生了病,她若不骗他,就将她卖窑子里去。
她拿着卖他换来的银子时,手都是颤抖的,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满大街去找他口中侍卫,让他救他。
但她拿着银子回家时,才发现弟弟根本没有生病,而她,还是逃不过要被卖到红楼的命运。好在她丑,卖不出去,但她如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那荷包她一直留着,是她心中月光,是她心底所有的欢喜,也是她心底愧疚。她曾梦到过很多次那抹白影,又从梦中惊恐醒来。
她曾对他,一见倾心,再见,却已是形同陌路,还是这般不堪入目的相见。
楚靖低头,抱着脑袋蜷在墙角,看他背对着她合衣躺下,一夜无言,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