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她对他没有情欲。
*
甘棠跟何顾的第一次见面,非常具有戏剧性。
放学后,何顾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巷子被俩混混拦住了。
“何哥,给点零花钱花呗,最近饭都快吃不起了。”
现在就连劫钱都得讲究文明礼貌了。毕竟在一个学校,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求个可持续发展。
何顾脸上现出点为难来,“最近我也手头紧,钱还得留着报补习班呢。”
话这么说,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熟练地从书包里翻出钱包,打开数了几张递给对方,“这些,够不?”
那俩人瞬间变脸,堆笑道,“谢谢何哥。”
甘棠推着自行车,全程在旁边默不作声围观。没办法,这三个家伙一字排开,挡她路了。
她看着何顾一副被欺负习惯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给他下了个定义——怂包。
白长这么高个儿,居然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不过她一看这人就知道他不差钱,拿钱的时候眼也不眨,统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甘棠懒得管闲事,不代表闲事不找上她。
那俩混混里的一个转过头来,迎上她冷淡的视线,忽然一乐,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同学,你看也看半天了,就交点观赏费呗。”
甘棠不仅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还是个一脸严肃看起来故作老成的小姑娘,特别容易激起欺负的欲望。
何顾见状脸色微变,咳了两声,才想说话,甘棠先发话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俩人被她一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着,你还是个惹不起的公主不成?
甘棠脸色变都不变,道,“这周升旗仪式就是我做的演讲,你们——”
她边说着边从书包侧口袋里取出把小刀,往自己手臂上随意一划,“敲诈勒索,故意伤人,被学校发现,是记过还是退学来着?”
甘棠的声音虽平淡,这下却划得不轻,血都渗出来了。那血很快凝成一滴,沿着手背,又经由手指滴落在地,她没事人似的把小刀一擦,塞了回去。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甘棠这一出真把对方震住了。俩混混面面相觑,看着居然慌了。
何顾这会儿终于站出来,“你们先走吧,我给她解释。”
甘棠看那俩人忙不迭地跑走,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样。
何顾掏出纸巾给她擦手臂上的血,“同学,这是个误会。那俩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儿,我们父母也都是朋友,他们就是单纯手头紧,把生活费提前花完了,找我要点钱当救济。”
甘棠有点无语地瞪着他,脑子里默默把怂包这个词划掉,改成散财童子。
散财……她心里忽然一动。
她走到何顾面前,迎着他的脸,颇有气势地道,“同学,你应该叫我学姐。”
甘棠这批准高三生的校服是青蛙绿,丑得除了升旗之外没几个人愿意穿。
何顾身上穿的却是准高二的蓝黑校服,也是让所有高三生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嫉妒得牙痒痒的一套。
何顾愣了一下。
甘棠头顶才到他下巴,长得又柔弱,看起来可真不像一个学姐,以至于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
他嘴角轻轻勾起来一下,“学姐,这周升旗仪式演讲的不是你,对吗?”
甘棠这样说,不过是想强调自己是个被老师关注的好学生,这样她受伤这件事才能更被重视。
甘棠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这才没一会儿,她的脖子就有点累。
她没想到,离的近了,何顾身高优势更加突显,她只能仰头跟他对视,怎么想都觉得吃亏。
她移开按在伤口上的手,那张沾血的纸巾被她嫌碍事地卷起来往兜里一收。然后她自顾自拉开自己的书包拉链,开始翻找。
假如甘棠是个精致女孩,这会儿在翻找的应该是个包扎伤口的手绢。
假如甘棠是个洁癖症,这会儿她找的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纸巾。
假如甘棠想趁机也打个劫,那她要翻的应该是刀。不过何顾知道,她放刀的不是这个口袋。
他忽然有点好奇,甘棠会翻个什么东西出来。
甘棠翻了半天,摸出来张年级成绩单来,“这是期末年级榜,第二十三的就是我,同学,你可以找我补课,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