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抬眼,祈言单手插兜走了进来,她疑惑了一瞬,想着下节是选修课,他应该不会上。
祈言径直走到一个男生的桌前,指关节叩了叩他的桌面,宿醉之后的嗓音带着微哑:“删不删?”
那男生有点怵,气势完全被压制,“……什么?”
祈言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不到十秒,男生拿出手机,一通按,再抬头看着祈言,“删了。”
祈言最后撂一眼他,转过身,出了教室。
炒的最热的贴就这么以一种高调的形式给强制性下了。
国庆前一天,陆琛一早来棕榈泉接她去摄影棚。
第一天拍的街照,两人全程无过多交流,好像突然就陌生了。
拍摄结束,一众工作人员一起吃完饭,Howard提议一起聚聚,也都同意,但倪醉没想到他们选了EDN。
二楼私厢。
酒过三巡,气氛也挺好。
倪醉整个人没什么状态,酒也喝的不多,起身去洗手间,里面有人,于是出了私厢,去了公用洗手间。
刚踏上台阶,瞧见祈言和徐扬站在外面的盥洗台前,祈言撑着盥洗台,微低着头在吐,徐扬单手插兜站在一旁,她慌里慌张的又退了回来。
倪醉背靠着墙站,听着动静,想着祈言的酒量很好,在墨尔本那天喝了那么多,看起来压根没事,她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才吐成这样。
徐扬问一句:“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摆了摆手,吐完,咳了两声,而后问:“有烟吗?”
徐扬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和火机递给他。
祈言靠坐着盥洗台面,抽出一根叼嘴里,侧头打火点燃。
徐扬又问:“你跟倪醉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白色烟雾,良久才答:“睡过。”
徐扬叹一口气,“然后呢?”
祈言将烟丢进盥洗台,用水冲走,“没了。”
倪醉咬着下唇,转过身,回了私厢,开始沉默着喝酒,连续两三杯威士忌喝下去,陆琛过来按住她的杯口,从她手里拿走酒杯,“别喝了。”
倪醉声音带着丝颤,“我先回去了。”
陆琛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
“走吧。”
陆琛坚持要送她回家,也喝了酒,叫了代驾,到棕榈泉地下停车场已经快凌晨一点,万籁俱寂,倪醉开后车门下车,往B1安全门走。
陆琛也下车,拉住她的手腕,她猛然甩开,捋一下发,回过头看他,带着哽音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陆琛手没松,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轻声问:“你最近怎么了?”
倪醉笑了声,看着他的眼睛,情绪全上来了,眼睛瞬间红了,“我不是最近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要死不活的状态!只是你不了解而已!”接着眼泪溢出眼眶,开始无声的哭,“我抽烟,喝酒,夜店DJ,私生活混乱,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你喜欢我什么?”
这些话她以前从来不敢对陆琛说,是的,她一直都用自我厌恶保护自己的脆弱。
陆琛将她搂到怀里,右手抚在她的脑后,“我喜欢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倪醉近乎绝望的说:“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个人。
陆琛顺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我陪着你,陪着你走出来,不管多久。”
倪醉推开他,往后退两步,提高音量:“没人能陪我!我也不需要!”深吸一口气,接着肯定性的加上一句:“我一个人能过的很好。”
陆琛往前走,想靠近她,倪醉摇着头,往安全门退,“让我一个人待着。”
从电梯上二十二楼,又开了一瓶酒,她太害怕这寂寥绵长的夜,打开客厅音响,调高音量,抱着膝坐在地毯上,音响里的歌一首又一首的切换着,她点一根烟,安静的听着。
不是没感觉啊,很疼啊,明明才两个月不到,怎么就这么疼呢。
倪醉已经完全将自己冻结,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可是她完全找不到出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