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瑞阳的妈妈有些懵,难道说你们这么做还是对的不成?哎不对啊,你组织的行动,确实让很多孩子是冒了生命的风险,今后还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我儿子,你怎么说得还这么有理?
“所以我忍不住在想,”面对着回答不出来的这些大人,周晨自己回答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们做的这些事,不符合大家认为的好孩子、乖孩子应该做的事?”
“怎么能惹事呢,怎么把事闹大呢,是吧,”
“好孩子,乖孩子,怎么能打架呢,是吧,”
“所以我想说,爸妈们能不能少些这种好孩子乖孩子的期待,学校,也能少一些这样的潜移默化的教育……”
“周晨,”涂宪泰忍不住在周晨肩头拍了一下,学校哪里有这样潜移默化的事?
“涂主任,你听我说完,”周晨当然知道其来主任想说什么,“我就说一件事,学校处理同学之间的争执时,一直以来就遵循这样一个原则,谁先动手,谁的错就大,”
“这难道不是在劝大家不要惹事,不要把事情闹大?”
涂宪泰不说话了,因为真就是这么回事。
“我真的是一直就不理解这一点,而且是越来越不理解,难道不应该是最先挑起事端的那一方负责?”
“比如,没招他没惹他,一个人突然就骂你或者推你,而一般骂的都是你的爸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忍不住动手打他,结果你还有错?”
“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就是这样的道理啊,周所长心说,这样的事就是闹到派出所,认定责任的时候,一般也是谁先动手谁的责任就大一些。
“……老师能不能当我们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争执的时候,不要再重点问是谁先动手,而是问谁先挑事?”
涂宪泰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表明了一个倾向,这位爱惹事的周同学,在校外的欺凌上采取了行动之后,已经在考虑怎么解决校内的欺凌问题。
不认真考虑,谁知道他接下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他也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不管周晨接下来是不是学生会的主席,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一定会有很多同学支持。
“家长们能不能在知道孩子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校外受到欺负的时候,不要再一味的劝孩子忍,而建议他们能够还击,当然,是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和其它同学团结起来互帮互助——就像是我们昨天做的那样。”
“……我认为,在一个已经有很多猫在怕老鼠的时代,让你们的孩子多一些血性,不是什么坏事……”
“……我还以为,当家长和老师们,实质上都在劝孩子回避问题的时候,有孩子勇敢的正面去迎击,这相当值得欣慰……”
“……当所有的大人,都没有对一些会对孩子的身体和心理都带来极大伤害的行为,采取果决有效的行动的时候,孩子们自发的采取一些行动,并没有错,”
“作为高中生,我们无论是帮助同学免受欺凌,还是协助公安机关打击流氓团伙,也都没有错……”
“我们没错,”站在教室后面的那些战友,像是啦啦队一样呐喊着。
“所以,我们不期望家长和老师们,因为我们昨天的作为,而给我们奖励,因为我们是孩子,我们要尊重家长和老师,这就要求我们要尊重家长和老师的决定,但我们坚持认为,我们昨天做的事,没有错!”
有些奇怪的是,就是邓瑞阳妈妈,听到周晨说这样彻底“翻案”的话,此时也没有觉得他这些话如何的没有道理。
“当然,要是家长和老师,坚持因为这件事惩处我们,我们也能理解,”
“因为,不理解也没办法,我们是孩子,而爸妈和老师,都是大人,当然是你们说了算。”
“当大人们自觉理亏,但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错误和不足的时候,选择处罚我们来为一件事划上句号的事,哪个孩子没有经历过?”
“对这些,我们已经习惯了。”
“老周,”江春扬拉下周镇海,“看来你也做过这样的事?”
周镇海心说,哪个家长没有做过?就是少数非常克制,并没有做过的,又有多少人没有在心里认真的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