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蓠
目的地是一座没有多少人会攀爬的大山,有维护得还不错的步道,从山底直通山顶,路旁的灌木和野草,都带着赏心悦目的新绿,盛开的野花并不多,至少没有连成片,因而也就更令人瞩目。
以及,在很多时候,重要的并不是风景,而是陪你一起的人,天仙非常开心的一会在路上跑,一会跑入草丛,蹲在几株野花旁,“快拍下来!”
完了还会问,“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这样的问题,当然更难不住周晨,“其实对我来说,为你拍照,也真的一点都不轻松,我的镜头能看到的,只有你这个人,很多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忘了该怎么构图,怎么让你和背景更协调。”
“就像现在,我根本就看不到花。”
天仙现在都已经懒得去分辨他这样的话的真假,享受就好,“那你还总是把我拍得这么漂亮?”
“主要是你本来就漂亮,还有,好像在我的镜头前,你总是会展现出最好的那一面来。”周晨把问题抛了回去,并不是我怎么怎么,而是你怎么这么好不好。
“好哇,这么说,你居然只是随便拍拍,当初就拿走了我100万!”
“不,每次给你拍大片的时候,我又是另外的一种状态,我会剥离那些会影响效果的观感,尽量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拍照机器。”
“那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做大脑手术,关键还不能做得彻底,因为还是要和你有互动,对你有回应……你应该能想象得到那种痛苦吧。”
“那真是无论多少钱也不能衡量的。”
“得了吧,开价100万,就只用给人拍几张照片,就是那个过程真的痛苦,那我会抢着一次次的去承受那样的痛苦……”
“我知道,你是故意说这样肤浅的话,你当然也清楚,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创作,本来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天仙飞快的反驳,“但只要创作能获得天价的报酬,那痛苦又能算什么?”
他们就和以往一样,因为实际上还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时期,所以聊着聊着,会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真真假假的争论起来,脚下还飞快,越过山路上偶有的一些老人家,兴致勃勃的朝山顶赶。
途中,又总会不由自主的朝中间靠,然后马上分得很开,不多久,就又会碰到一起,然后,好像也就习惯了那样短暂的接触,笑容也都越发的灿烂起来。
到了山顶时,周晨自然而然的拉起天仙的手,扬起来对着天空大喊,“我是世界之王!”
叫声在北国早春的山间回荡,一些鸟雀从丛林间惊起,不满的叫了几声,又落了回去。
“是是,世界之王,你能不能把外套穿上?”天仙收回手,去解被周晨系在腰间的卫衣,“山顶风大,小心感冒。”
“没事的,”周晨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身体棒着呢,好多年都没感冒过。”
“那也不好这样,这样运动之后,不好吹凉风,”天仙坚持道。
“噫,你是不是偷看我腹肌?”
“我哪里偷看了?”天仙移开目光,然后又扫了一眼,“切,你有腹肌吗?”
“怎么,你难道还想看得更清楚一点,是不是想数一数……啊你没有,你没有!”周晨又一次在她的拳头下屈服,“为什么今天到了山顶,我会这么开心?还觉得这平平无奇的山,风景都这么好?哦,”他转头看着天仙,“因为身边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