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军医到了!”一员都尉扯着嗓子喊道。
一嗓子下去,前方密集的人群,很快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而十几个军医鱼贯进入了军帐之中。
同时进去的还有上党守——郑新,而在一路来的路上,手下的都尉已经把发生的事情跟郑新言说了一遍。
作为赵括的家将,郑新当然明白一路以来赵括有多么的不容易,在故关的死命令——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他或许就将一去不复返。明知九死一生,却仍旧来到了长平战场,多方算计,才有了如此局面!
看着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生死不知的上将军括,郑新更是怒不可遏,“九死一生的战场、刀锋剑利的秦军都没能奈何得了的大英雄,却被区区一竹简给打趴下了!”
军医默默把着脉象,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相互面面相觑,又互相摇了摇头,却始终没人说出诊断的结果!
一旁的赵启忍不住道:“到底怎样!快说!”
军医们被这厮杀汉子的一吼,也知道不能不说话,为首的军医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还是老夫来说吧,诸位军医想必诊断之症与老夫相同,故不敢轻言。哎,上将军自长平一战始,日夜思绪,殚精竭虑,身体本已有空虚之兆,恐怕只是强打精神支撑,后又逢大战落幕,我军大获全胜,故在喜乐之中,将军身子倒也还经受得住。”
军医停顿了下说道:“然今日,哎,在大喜之后又是大悲,悲切刺激之下。哎,这一激之下,一时气血不畅,进而血脉翻涌,口吐鲜血而致昏厥。”
“说了一大堆,你倒是说要不要紧,如何医治啊!”赵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军医请自言说!”任武打断了赵启的暴怒,示意军医继续说下去。
“如大病之人,若是常日欢喜,心绪宁静,加之常常以温补之物滋养,慢慢调理,时深日久,倒也无大碍。然……”
军医有点不敢说下去!
“说!”任武从齿缝中逼出一个字来。
“然,上将军受此刺激,又吐出大量的精血,属下等查其脉象,恐,恐怕已是气血两空之状也。纵救治得当,恐也难享天年!”老军医说完最后一句,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后面的军医也是有样学样,把头深深埋入臂弯,深怕身旁的将领一个不开心拿他们开刀。
“你说什么!!!”郑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起老军医的领子狠狠地说道,“我家上将军正是壮年,如何会气血两空!定是汝等庸医误诊,我劈了你!”
说着就要拔刀,却被任武死死拦住!
“老军医,上将军正值壮年,且此前并未有重伤出血之情况,怎会气血空虚啊?而且就算是气血空虚,咱补就是了,怎会不享天年呢!”任武问道。
“禀两位将军,请看此处!”老军医指着赵括几处发白的头发说道:“少年华发,此气血空虚之征兆。气血空虚非失血一种途径,长期地、无节制地思考亦会如此,智者早夭即是如此。小老儿猜测上将军日夜思量,如何打赢长平之战,故有此气血空虚之症!”
“智者早夭!”一句话把在场所有的将领都给说服了,是呀,上将军定是在计算长平之战中耗尽心力。
“就没有补救之法吗?”任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