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平原君急切的喊道。
“无礼!”
“平原君!”
两声大喝,一声来自恼羞成怒的赵王,一声来自惊愕莫名的赵禹,在打断了平原君的说辞的同时,也让平原君冷静了下来。
“我王恕罪!”平原君赶忙一揖到底,低头认错道:“军情紧急,臣下一时无状,还望我王恕罪!”
说着,平原君又是一拜,但无论如何,赵王的衣角,平原君始终死死地抓在手中。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豁出去也要王上重视起来,下令才行。”平原君心中默默想道。
赵王听了平原君的话,心中更是不舒服了,你都已经说了是军情紧急了,我要是还责怪你的无礼之举,那不是说自己不懂轻重。咱们走着瞧吧。赵王心中默默给平原君画了个叉叉。但面子工程还是要继续做的。
“平原君请起!”赵王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平原君也是忧心国事,寡人怎会责怪于卿?卿还有何教我,还请直言!”
平原君见赵王发话了,也就放开了赵王的衣角,又是一拜,而后说道:“多谢我王宽宥!禀我王,燕国伐我,不可不防,增兵邯郸势在必行,且未有主干弱而分枝强之理也,前番大战乃迫不得已,进秦赵熄战,正是大军回转之时也!还请我王速令三郡之兵回转邯郸,以策万全。”
不待赵王开口,下首的大臣中便有人出班反对。
“平原君此言差矣!禀我王:臣闻之,猛士守四方,四方靖则宇内安,宇内安而民心定,民心定而国富足。此安国兴邦之策也!今情形未明而妄动刀兵,行止未定辄调遣大军,此智者不为也。”一名大臣反对道。
“然也。今闻燕有伐赵之意则调大军于邯郸,明日又听得秦军欲攻河东、河内之地,后日又有北地战乱之流言,而吾大赵将如何处置耶?大军徒奔劳于路途之中,待到果有战事,一则大军不可速至,二则大军疲乏不堪矣。”又一位大臣反对道。
“此乃吾蓟城细作,以百人代价换来之消息,怎可与流言相提并论!”阶下的于副首领不甘的吼道。
“不得无礼!”赵王说道,正要对不知尊卑的斥候首领大加训斥一番,看到他一身的衣衫褴褛和累累伤痕,还是忍住了,于是说道:“汝为细作首领,应尽之职责已尽矣。此乃众臣商议之大殿,不容放肆,汝且退下吧!”
“宦者令,好生招待一番!赏赐些钱帛!”赵王又对着宦者令说道。
于是,带着满心的不甘,于副首领还是咬着牙,离开了大殿,领了些钱帛,拒绝了宦者令用些酒食的好意,一个人在王宫门前痴痴的等了起来,不知最后之结果,他实在不甘啊!
大殿之上,辩论还在继续,而赵王却越发的烦躁和不耐了起来。
眼见着赵王就又要发飙,赵禹轻轻地拉了平原君的衣袖,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试图说服众臣的平原君,眼睛往王座之上瞟了一眼,平原君会意一瞧,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双手一拱回到位置。
而赵禹待平原君回到原位后,上前进行总结性发言,淡然地说道:“禀我王,调兵与否?如何调兵确不是今日便可以决定出来的。”
此言一出,赵王铁青的脸色稍好了些,可却急坏了一旁的平原君,几乎就要冲上去将赵禹暴揍一顿了,老子好容易把赵王留住,就是要在今天拿出决定,你在这跟咱说今天讨论不好了?你是哪一边的?
只是多年的交情与对赵禹的认知,还是止住了平原君的行动。
赵禹见赵王心绪稍稍平复,众臣也似乎愿意听他的后续,于是便继续说道:“但有几件事情我们还是能确定下来的,首先便是要往北地派遣一批斥候和细作,以便确定燕军行止,是否真有伐赵之举焉?”
“有理!”赵王缓缓点头说道,众臣也是纷纷点头,没有插话。
赵王于是继续问道:“还有呢?”
赵禹继续说道:“其次,之所以平原君劝我王要调兵回援邯郸,其根本原因是邯郸兵力不足;而众臣们劝我王不可轻易调兵之根本原因,乃是三郡和北地缺兵也。总而言之便是吾赵缺兵也!”
“然也!”赵王说道:“若是邯郸有兵,不说十万,只需五万,何惧燕军来袭耶?然邯郸之兵早在马服君增援上党时便已抽调一空,如今青壮皆未长成,此事要如何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