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风声已经将赵括的耳朵灌满,哪里还能听得见平原君的苦寒,即便是听见了,正在兴头上的赵括,又怎会勒马停驻而待他人?于是平原君满腔的悲愤只能随风飘散。
赵括已经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见他双手扶住马脖,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迎着冬日里第一缕寒风,一席白衣被风吹得鼓荡,青色的头巾早已不知了踪影,半黑半白的长发飘逸地散在肩上,又迎着阵阵东风,随风飞舞!
赵括终于得以逃脱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不必担心燕军突然杀来怎么办,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前进,只需一步,最后的一步,便能敢教日月换新天!
金色的太阳洒下暖洋洋的光芒,放下顾虑的赵括只想尽情地奔跑,身下的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愉悦的心情,迎着太阳撒开四蹄便奔了起来,马速是越来越快!
阳光、寒风裹挟而来,正是: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就在赵括接令离开之时,蓟城王宫中,早先一步得到赵国换将消息的燕王正焦急地等待着沮阳细作的汇报,而这样的等待,燕王已然经历了两天了......
“来了,来了!”国相栗腹从宫门口一路奔到了燕王的大殿中,手中举着一片竹简,人未到而声先至!
“我王!赵括走了!真的走了!”栗腹小跑着来到燕王身边,气都没有喘匀便迫不及待地向燕王禀报着细作最新的情报,说着便将手中记载着情报的竹简递给燕王。
燕王一把拿过竹简,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起来,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良久,燕王缓缓放下那片情报竹简,又将它宝贝似的放到案几的中央,双目紧紧地盯着它,颇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赵括,这就走了?!”
“我王,是真的!细作反复确认过此事!”栗腹赶紧回应道:“据细作言讲,新的赵军主将已经在沮阳进行了点卯了,而且赵括一身白衣,骑马而去,其意飘飘然者,非常人可装扮者也!故赵括之离去,确切!”
“嗯!”燕王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更多的行动。
一旁的栗腹忍不住了,赶紧对燕王说道:“禀我王:赵括离去,此千载难逢之机遇也,我军应立即整军备战,趁机收复失地!”
燕王似乎还没有从赵括离去的欣喜中反应过来,面对国相栗腹的提议,又是木然地点点头。但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栗腹说道:“不!还不行!”
栗腹都快疯了,你这又是点头又是不行的,到底闹哪样?赵括在,咱怕赵括龟缩在蓟城没毛病;赵括走了,还换了个二六不懂的什么平阳君为将,咱还怕沮阳那几块料?咱现在蓟城里头可是有七万大军了啊,而沮阳又是探辽东,又是扫燕北,估计只剩下两万出头的人马了!
三比一,对方还没有大将在场,优势绝对在我啊!这都还不行?那啥时候行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栗腹大声劝诫燕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