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夕阳西斜。在落日的余晖中,赵军缓缓归营,而赵括仍旧站在鄗城北门城楼之上,眺望远方的云彩。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英魂销尽夕阳前。
好一派冬日肃杀之景也!赵括正感叹着。
“见过我王!”廉颇一身戎装,单膝下跪对着赵括拜道。
赵括转过头,笑眼盈盈地扶起廉颇,还未等赵括说些什么。
见着王上的廉颇,好容易按捺下的激动心情,又被赵括的一身惨状勾了起来,刹那间眼含热泪,再次拜倒在地,心中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末将,来迟了!”
言毕,以头抢地。
也怪不得廉颇如此的心绪如此激动,实在是赵括的状况有点儿惨,嗯,不是有点儿,是很惨的那种惨!
原本光亮的铠甲满是血污与刀剑痕迹不说,更是有好几处破损,甚至里头的布甲都已然破损,漏出大块的已经结痂的血肉。最为夸张的是连护心镜都被不知是刀剑或是箭矢给压扁了一大块。可见战事之危急而频繁。
赵括大笑着将廉颇扶了起来,也不废话,结结实实地给了廉颇老将军一个熊抱!
随后双手拍着廉老将军的肩膀说道:“廉老将军来得不晚,刚刚好!正是燕军后路被断的消息传到,士气军心皆失,燕军上下皆为吾所擒,毕其功于一役,皆卿之功也!卿若是早来两日,这仗啊,且有的打呢!”
“不敢承我王谬赞,全凭我王运筹帷幄,更是我王身先士卒,拼死以扛,方有此大捷也。末将,末将实在惭愧,若能早到两日,我王当不至于受伤如此之重也!”廉颇说着说着又要再拜。
“好啦好啦!廉老将军无需自责,卿已然在寡人令之七日之期前赶到,若再请罪,岂非在怪罪寡人算时不准焉?”赵括笑着调侃道。
“末将万无此想法也!”廉颇赶紧解释道。
“寡人知之矣!将军勿复言也。”赵括笑着打断了廉颇的解释,随即问道:“战场整理如何?收获如何?我军伤亡可曾统计好了?伤兵可曾安顿好了?”
廉颇见赵括问起了正事,也便赶紧汇报:“禀我王:战场已然整理完毕。自燕军主将国相栗腹、副将卿秦以下,共计俘虏燕军四万又四千三百余人,而此次鄗城大战中,我军共计斩杀燕军两万七千余人,缴获武备军资无数,只是粮草少了些,仅有七万人三日之食也。”
“而此战中,我军伤亡共计六千二百三十八人,大部皆是守城之伤亡也!战损比高达十比一,堪称奇迹!另,末将所带的医师已然接手了伤兵营,各种金疮药也是足够,我王放心!”
“嗯!那就好!”赵括点点头说道。
“我王,下一步我军如何行止,还请我王示下!”廉颇问道。
“自是要去找燕王讨要点损失费!”赵括笑着回应道。
“要多少?全要了吗!”廉颇恶狠狠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愤怒与残忍,还有几分——兴奋?
“哈哈哈!”赵括笑着看着廉颇,这老小子也学会了打哑谜了?
赵括明白廉颇问的不是费用,而是版图!而全要的意思,便是——灭国!能把灭国之事说得如此轻易,不得不说廉颇就是廉颇啊,是见过大世面的!
这却也怪不得廉颇愤怒,实在是赵括的惨状刺激到他了,不灭燕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不灭燕对不起赵王括身上的刀剑伤痕,不灭燕国也更对不起它三番两次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