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此举,最终的目的在于,公子你啊!”秦使拜道。
嬴异人一脸懵地看着秦使,咱就是过来串个门,顺便拿点金钱粮秣,给就给,不给就拉倒,没必要这样,真的……这么大的是,你说是为了我!我一个质子真的是担不起啊……
秦使似乎看出了异人的疑惑与不解的心思,赶忙解释道:“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微臣,最适合回转秦国报信的便是公子了。”
“不可也!吾为质子,身系两国邦交,未得国书不得返秦也!如此私自归秦,恐伤两国之盟好,则罪之无极矣!”异人果断拒绝道。
想啥呢!冒着生命危险送个信,祖父心情好点把自己一脚给踹回来算完事儿,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祖父鞭打一顿后再送回邯郸,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在邯郸老老实实待着,起码无性命之危,更无皮肉之痛。
见惯各种场面的秦使哪里会不知异人心之所想,于是开口宽慰道:“公子勿忧,微臣已然想好了全盘的计划。”
“如今邯郸城表面微波乍起,实际底下已然暗流涌动,得益于公子素日里的低调处事,此时慌忙之下,必不会有人将目光投向公子,故公子送信必无安全之忧也!”
“而此却非远在咸阳之我王可知者也。其所知者,乃公子受托于微臣,不顾危险,不辞辛劳,将此重要军情送达我王。此功不下拓土,此勇不弱先登也!纵使仍令遣返于邯郸,公子在我王心目中,亦绝非昔日或有可无之人矣!”秦使激动地说道。
“太子多疾,公子当勉励之!”秦使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道。
正是这句话点燃了秦异人的火热的心脏,然而最后残存的理智紧紧地将异人束缚,异人死死盯着秦使问道:“本公子与卿并无深交,何以几场酒肉之宴,几番觥筹之交错,便能让卿如此为本公子谋划哉?”
秦使明白,能否打动这位公子,能否成就从龙之功,就看这一把了!
随即正襟危坐而告曰:“微臣见公子者,于邯郸城中,虽历经困苦而不自怨自艾,仪态而天成风姿乃绰约,此王者之气度也;
虽身处敌邦,仍思报国之策,朝不保夕仍向往英雄豪杰,此乃王者之城府与魄力;
虽出身高贵,却于弱冠之年跌落尘埃,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徐而察之,机警为人,此王者之谨慎与隐忍也。
此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胜咸阳诸公子王孙,远矣!
今虽久被尘劳关锁。今他朝尘尽光生,必定照破山河万朵。”
“有幸得知,甘附骥尾!”秦使再拜顿首。
异人深吸一口气,答道:“也罢,本公子就替卿走这一趟!”
闻言,秦使心中大石落地:事,谐矣!
后世记曰:
周赧王五十五年,辛丑年,十二月初一,寅时初刻,秦质子嬴姓异人者,扮作秦使之侍从,自邯郸西门而之咸阳,献紧急军情于秦王。
王纳其军情之报,而与之对谈,言及“始皇帝”之用兵之道,异人皆对答如流,且见解鞭辟入里,王甚欢!
遂细而察之,乃见其风度绰约之下仍面有饥色,慷慨激昂处不免瘦骨嶙峋,或忆往昔质燕之故事,更怜而爱之。
故置于身边,时时教之,或曰:秦孝文之三日为王者,盖因其子也。因得名曰:好圣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