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看着殿中的战队,人都要晕了过去!
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威望,以及和赵禹一起的苦口婆心,怎么的也能劝下来大半朝臣,却不想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
利益当前,尤其还涉及到了身家性命,能在危亡关头恪守己道的自古能有几人耶?在威胁面前,能够保持冷静的心态去思考去分析的又能有几人呢?
殿中大半之人皆尽站到了虞信一方,甚至自己亲自提拔的几人也默默低着头跟随着众人到了自己的右手边。而自己的左手边,除了赵禹和几个自己一系的人外,就只有几个寒门出身的低级官员。
世家、公室众人支持自己的,寥寥无几。
平原君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枉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宗室令,自以为德高望重,居然在此关键时刻,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却是自己连正眼都没瞧过的寒门。
那些往日里在自己府门前一等便是数个时辰,只为给自己问个安的公室之人,那些自己一路拔擢关照的世家子弟,如今却个个不见了踪影!
平原君自嘲似的地看着殿中众人,突然心中一个冷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若是有一日,赵括有所大动作,谨记:纵然不敢参与,也切莫站在他的对立面。哪怕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也切切不可挡他之路!纵不帮衬,也切不可挡之!或许也只有他能动一动这昏暗的世道了!”平原君突然想起蔺上卿曾经的交代。
当时只道是赵括会有灭他国之举,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怕不是赵括早有对自己家动刀子的打算?世道之昏暗不就是自己这群“大人”造成的吗?欲治昏暗,先治群臣,老上卿欲为而不敢为之也。
或许这才是老上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不遗余力地推举赵括之原因!老上卿对此早已所有预料也!
若真是如此,此时、此事,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此时为何时哉?赵括刚刚再次打败燕国,再次挽救赵国于水火之中,威望之盛,无极也!
此事为何事哉?朝中众臣趁其远征之际,行不义之举,妄言废立,此十恶不赦之重罪也!
以无上之威望而治不赦之罪,虽治三族之罪,纵血流漂杵,又有何人敢言,又有何可言哉!
“不会吧!我王不会想要将......一网而尽吧!谋反之罪,十恶不赦,株连三族!”平原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望着右手边黑压压的人群,已然是冢中枯木而不知,平原君有些急了。
不行,自己得出手,哪怕赵括怪罪也绝不能让如此多的人卷入其中,能救几个是几个吧!
“赵连!”打定主意的平原君,随即抓住一个年轻的官员的脖领就怒斥道:“当年令堂去世,一副棺木也买不起!公室之人,欺汝家贫,无一人肯相助者。是本君命家老给令堂订了一副棺木,又命家仆代为发送,这才让令堂入土为安!怎的,汝全然忘了焉?”
“平原君待属下之恩,属下必当报之,然此乃公事,属下不敢因私废公也。”被抓住的年轻官员挣脱了平原君的手,对着平原君就是一揖说道。
“好,好一个属下!汝不是与有荣焉地以本君侄儿自称的吗?”平原君恨恨地说道。
没有理会赵连的反应,平原君又对着一位大臣说道:“王池!汝本为胥吏,本君见汝机敏,这才将汝拔擢,数年下来,自地方至中枢,本君不断提拔与汝。非本君,此处安有尔之位哉!”
不待那员大臣回话,虞信便开口阻止道:“怎的,平原君要以恩相胁吗?此乃国事,非私事也!还望平原君自重,勿要行此不义之举,徒惹外人笑耳!”
话毕,那员大臣对着平原君略一拱手,如老僧入定般默默站定。
平原君知道,他已无可奈何了。
“毁灭吧!都怪老夫瞎了眼!”平原君在心中暗骂道。
见平原君不再言语,虞信居然急不可耐地越俎代庖起来,对着门外说道:“宣各国使者入殿!”
平原君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在上首站好。自己已然尽力了,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到自己了。那就让自己看看他们还要怎样表演吧!
很快,秦、齐、魏、韩、楚五国使者便齐齐上得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