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做贼心虚的家丁们,瞬间三魂没了七魄,又见掌事的被一箭射杀,顿时便丢下了锄头等物,作鸟兽散。
只是,在训练有素的骑兵面前,他们逃跑的想法显然有些幼稚。赵启身边羽林卫早已迂回过去,颇有默契第一个人盯一个,不一会儿,十余破坏堤坝的家丁便被一网成擒!
顾不得处置这些家丁,安排了两个士兵看守住家丁,赵启一个翻身便下得马来,飞奔着来到了缺口之处,还好,之前这些人应该是在挑选地方,挖开的缺口不算太大。
“来人!”赵启喊道:“速速回填缺口!”
“诺!”众羽林一齐应诺道。
“好险啊!”赵启看着随着羽林卫的忙碌,河堤缺口越来越小,渗水也渐渐断绝,心中不由地暗暗叹息道:“若非阁老临机决断,若是再晚个一刻钟,恐怕便一发不可收也!”
正想着呢,吕不韦已经带着剩余的步卒一齐到了现场。
赵启赶忙上前将场地情况汇报了一遍:“柏城中人果然狠毒,如阁老所料欲行毁堤淹田之事,幸好阁老及时决断,末将赶到之时,其人只挖开了一个小口子。如今马上便可封堵完毕。”
然而,赵启话毕,吕不韦却没有如同赵启一般长舒一口气,反而眉头越皱越深。
“阁老,可有不妥之处?”赵启小心地问道。
“将军马快,尚且已被扒出小口,其余几处恐怕......”吕不韦摇头叹息道。
“啊?”赵启瞬间就明白了吕不韦所担心的:“世家之人安敢如此哉!我巡视使团在此,却行此有损天道之事!就不怕吾等将他们抽筋扒皮焉?”
“非如此如何将毁堤淹田之事安在吾等头上,又如何能够煽动百姓集体抗政焉?一旦毁堤之事成,恐怕舆情汹汹之下,便是我王也难以保住吾等了!到那时,朝野上下所需的部室事实真相,而是有人承担起其责任也!”吕不韦淡淡地说道。
“阁老所言,柏城之人乃特意等吾等入城,方行此毁堤之事!特意嫁祸于吾等。”赵启有些惊恐的问道。
“不仅如此,查探我军行止,五里长亭迎接,甚至入城后的多番宴请,皆是为了一件事情。便是营造柏城中官僚士绅所作所为,皆是以吾等马首是瞻,一旦细研,只需一口咬定受使团之命,吾等皆百口莫辩矣!”吕不韦叹着气说道。
“当真狠毒至极!”赵启也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又赶紧对吕不韦问道:“阁老,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矣!还请阁老调动兵力,挫败其中阴谋。”
吕不韦闻言精神一振,到底是和我王一同尸山血海滚过来的,面对危情,丝毫不慌不乱,反而想的是如何反击。
也罢!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吕不韦稍作沉吟,对赵启说道:“兵分三路,一路带着这些家丁去就近的村子,唤出村民共同守堤坝,防止世家卷土重来的同时,与世家切割开来;一路溯河而上,支援危难之堤坝,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堤坝;一路前往城门迎侯廉颇将军,令其迅速控制全城,士绅官吏,一体拿下,待雨后询问,并派遣步卒一部,前来大堤支援。”
“诺!”赵启闻令立即应诺,随即对着麾下羽林卫安排了起来。
不多时,吕不韦与赵启再次踏上征途。
哒哒的马蹄再度响起,却没有了以往的清脆之声,河水已经渐渐没过了马掌,如此情况下,便是吕不韦想让赵启先行一步也不可得了。
好消息是沿途路过六个挖堤的点位,世家的行动都被羽林卫士们制止住了,虽然有些地方还在封堵,但显然已经没有了溃堤的风险。
坏消息是,马蹄下的水位还在不住地上涨,而且,上涨的速度居然有上升的趋势。
大家都明白一定至最后一处挖堤点出了大乱子了!
吕不韦和赵启也不再说什么,留下十名羽林看住已经封堵好的堤坝和世家的家丁们,带着收拢沿途的数百羽林卫,急匆匆地赶往最后一个地点。
很快,一行数百人来到了现场,可是现场的情况远比吕不韦想象得复杂,世家的家丁、闻讯而来的村民黔首,还有自己派出的羽林卫,呈三角形对峙,任由一旁两三人宽的大口子汩汩地淌着河水。
很明显,村民受世家的蛊惑以为自己所派的羽林卫是来毁堤淹田的。
为首的羽林卫的曲长都快急疯了,嘶哑的声音不断地向村民们解释自己是来护堤而不是来毁堤的,可惜先入为主的村名哪里听得进曲长的解释,纷纷报之意锄头棍棒。
按理说“民不与官斗”,何况对方还是都城邯郸来的王使,可是田地对于百姓来说,那就是命根子啊,是全家老小赖以生存的根本啊!被逼到死路的百姓,终究放下了心中的恐惧,拿起了武器保卫着自家的命脉。
看着不断流水的堤岸,吕不韦当然也明白必须果断处置,否则损失就更大了。
然而作为文官的吕不韦能想到的还是好言相劝,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吕不韦正准备前出对百姓们说明情况。
可是一旁的赵启却把他拦住了。他知道,此时文法已经不管用了,乱世便应用重典。再有迟疑,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阁老,风急雨骤,呼喊已是不易,况对面之百姓显然已经被世家之人所蛊惑,一时半会难以说通。而那缺口却是等不得了!”说着,赵启往那缺口处一指,正好一大块的堤岸再次被河水冲落下来。
吕不韦心急如焚,对着赵启说道:“任凭将军施为,速速堵住缺口为要,出了何事,本阁老一力承当!”
得到吕不韦许可的赵启立即应诺。
随即指挥羽林卫们,大喊道:“目标堵住河堤缺口,但有阻扰者,立斩之!”
“诺!”众羽林一同应诺道。
随即一条红龙出现在了重重的雨雾之中,世家之家丁和百姓黔首还欲阻挠一番,却被羽林卫士无情地砍翻在地。
很快突破阻拦的羽林卫们来到了堤坝的缺口前。
可是,堤岸的情况远比赵启在远处看起来的更为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