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功高盖主是毫不为过,若非秦王做王久矣,尚可压制,换了别国,早进行打压了。即便如此,近些年除了率军出征,秦国朝堂上再少有白起的声音与身影,也是一个旁证——秦国快容不得白起了!
想通这一节的信陵君又给平原君倒上一盏茶水,示意他继续。
“我王言,欲终取之必先与之!”照例,平原君依旧以名人之言终结着自己的观点:“与秦之战,无论将、兵皆有所不及也,故不可力敌之。只可先败,方能后胜!”
“如长平之故事?”信陵君忍不住说道。
“虽不中亦不远也!”平原君继续解释道:“秦军雷霆之一击者,六国无论哪国皆难以招架,故在此一击中,不求与秦鏖战而胜,只求保住主力生机。甚至些许土地宜主动归于秦也,以壮其功,以骄其心。”
“此时,再行间计!在秦廷看来,我军不堪一击,纵无武安君之统帅,亦可为之,为免其再立不世功勋,则临阵换将之行可为之矣!”信陵君忍不住搭话道。
“然也!功壮则白起对内威胁更胜,心骄则必无视对手之存在,则不仅换将可行,换将后一举而溃之亦成可能矣!”平原君补充道。
“彩!”信陵君忍不住地喝彩道:“赵王不愧世之一等将帅焉!”
“哈哈!”平原君见自己大王被吹捧,心情也是十分舒畅的!
两人举盏再饮。
“君上刚刚所言有两策焉?”信陵君放下茶盏继续问道,第一策就这么哇塞,信陵君对第二策的期待一下子高了起来。
平原君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刚刚之策,乃阴谋之论也!其中诸多环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环节失误,则全盘谋算无用矣。是故,君子之成事也,虽有阴之谋算,却不可少阳之计策。故这第二策,乃阳谋也。”
“愿闻其详!”信陵君自然明白阴谋难成事,只有阳谋是正道的道理,只是秦军势大,非阴谋不可敌也,这才求阴谋之算,若是能有阳谋,自然是再好不过。
“其实很简单!”平原君笑着说道:“先哲早已为吾等指明了道路,无非合纵连横而已!”
闻言,信陵君一阵的失望,谁不知道“合纵”之策是对抗强秦的唯一办法,可是几度陈兵函谷,最终却被秦国杀了个片甲不留,谁还敢提那“合纵”之事。
见着信陵君失望之色,平原君却老神在在地继续说道:“齐、秦两国,实力相当,昔并称东西二帝者,诸国莫不侧目。齐更有稷下学宫之文盛,又有货通诸国之利盛,更兼技击之士不若于秦之锐士,带甲者更是百万计,何故诸国攻秦不效,攻齐则齐一蹶不振哉?”
信陵君闻言,缓缓看向平原君,似乎也在等着平原君的答案。
平原君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无他,秦虽贪,却只取地而不灭大国社稷之存,然齐灭宋之宗庙,则触诸国之底线,诸国势必弱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