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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大军东向入齐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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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可退守即墨,效当年之故事,待中原变故,再图复国之事。

或曰......

大论三日,竟无一可行之策,齐王丧且沮,曰:“若得安平君(田单在齐国时的爵位)尚在,安会如此哉。”

所谓国难思良将,大抵如此也。

未想齐王之祷告竟然成真,一日后,故安平君、今轵城君田单者,单人匹马竟出现于临淄城西。

齐王得知,欣喜若狂,遂率百官出城相迎,曰:“板荡识城臣!寡人何其幸哉,竟得君上厚爱。”

继而引入宫中,摒退左右,咨以退敌之策。

田单曰:“事已不可为,请王上以万千百姓为念,以宗庙社稷为念,速降赵军。赵王有言:只要王上能降,赵军不毁齐之宗庙,不绝田氏苗裔,而王上更不失君位之享。”

齐王怒曰:“安平君已反乎!”

田单笑答:“此处仅有赵之轵城君,哪里有什么安平君焉!”

齐王惭,田单乃止,曰:“个人荣辱事小,宗庙延续事大。王上可知河东十万秦军狼狈而逃,仅有不足四万人逃过大河哉?王上可知,二十三万联军溃败与轵城之南,信陵君等将军仅以身免焉?王上可知,赵军已分兵而取即墨焉?”

田单三问,句句如同一把大锤,狠狠地轰击在齐王的胸口。

前两问言外之意,乃是是告诉齐王,外援已绝;

后一问之意,是在告诉齐王,齐国已经无险可守,无要可凭。

是故,除了投降,别无其他办法,无论为己还是为了宗庙延续。

话音落下,殿阁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齐王那不断起伏的胸口与粗重的呼吸声不断回响着。

田单也不催促,甚至田单也明白,即便再有理有据的劝谏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成功,甚至自己还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乃至生命的代价。

但对于田单来说,他能讲的、该劝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结果,并不是他一个曾经的齐国人能够决定的,重要的是:投降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有足够的养分与阳光,就会有破土而出的可能。

于斯足以!

田单静静地看着齐王,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而原本对于田单的归来寄予厚望的齐王,如今心中的郁结之情、愤懑之感也可想而知,甚至就想将眼前此人给杀了——我田齐,数代人不懈努力才将大齐占为己有,岂能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好在,齐王想到了田单如今的身份,不仅是曾经的救国英雄,更是赵国的使者,倒也不敢对田单下手。

“君上一路辛苦,且在宫中休息一二吧!”说着,一甩衣袖,齐王兀自走出了殿阁。显然,田单被齐王给软禁了起来。

然而田单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田单的劝谏却在朝野广泛流传了开来。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赵括为了配合田单而动用的暗卫和羽林亲卫的功劳。

朝野对此议论纷纷,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但更多的是叹息而迷茫的。

当一位国家的曾经的英雄都要放弃了这个国家之时,或许这个国家是真的不足以再得到更多的热爱了。

一颗颗“投降”的种子,悄然在齐国的朝野扎下了根。

但,齐国仍不愿意投降。

赵括却一点也不急,甚至连救援田单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很快的,现实会教会齐国要如何选择。

前方李牧率领主力赵军继续向着临淄的方向逼近,迫使临淄附近的兵力回防。

同时,赵启带着田单的信物和一万骑兵日夜兼程赶往东面的即墨城。

虽然即墨城中城守几度更换,但田单依旧在城中享有着几乎无上的地位,再加上赵国的强势,所以,带着信物的赵启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将齐国东部最大城池——即墨城——收入囊中。

紧接着,在即墨城守的襄助下,齐国东部各城几乎兵不血刃地投入赵国的怀抱。至此,赵国已经形成了对齐国东西两面的占领,齐国所真正能够掌握的城池,仅剩下以临淄为中心的一块几乎不到原先国土一半的地盘了。

东部沿海富庶之地的投降,很快传到了临淄城中,劝说齐王投降的声音一下子多了起来,就连齐王都有所动摇。但齐王还有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外国干预!

然而,世上事往往不会按照弱者的想法而进行。

赵国攻齐的消息随着齐国四出的求援使者被带到了诸国之中。

除了秦国表达了极大的愤慨之外,其余诸国第一时间居然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好悬打的不是自己。

尤其是魏国,几乎马不停蹄地就往赵国递送国书:一边解释着攻赵乃是信陵君一人私自所为,极力撇清着自己的关系,一边申讨着齐国的罪过,居然宣称赵国攻齐是正义之举。更是送上粮秣若干,以资攻伐之战。

楚国也在第二时间表达出诚意,不仅奉上粮秣,更是又继续献上美女若干。

韩国本想装死,不问世事,见魏、楚两国如此行径,心中更是唾弃不以,随机奉上精铁千斤,既做攻赵之赎罪,也算助赵伐无道之齐国。

而作为齐国最后希望的秦国,此时却也只能在口头上对着赵国吼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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