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二人再度相视一眼,纷纷应诺称是。
......
国策既定,整个秦国随即如同一个战争机器一般疯狂地运转了起来,当然几次的战败令这台机器蒙上了不少的灰尘,但在蒙骜和司马错的不断修复之下,好歹是继续地运转了起来。
刚刚结束战斗的秦兵得到了难得的假期,虽然假期断了一些,但那对于戍边的将士而言也已足够了。只是这个集合地点颇有些怪异,不是咸阳,也不是河西或是函谷,而是在靠近巴蜀的一座城池,当然,这并不能影响将士们回家的热情。或许是要换防吧,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
相较于欢喜鼓舞的普通将士,匠作营中的大匠们可苦了去了——三班倒地赶工,一片片甲胄、一条条锁链被赶制出来,又被回火重制,然后换个方式再来一次,直到以最简的流程达到最佳的效果。
刚刚结束掉秋收的民壮们也没闲着,纷纷被召集了起来,或是修筑河西、函谷关的工事,或是从北向南运输这粮食器械,总之一片热火朝天的模样。
而相对于关中的热火朝天的景象,蜀中和义渠的“二等公民”就糟了殃了,或是被强迫交粮,无数巴蜀人的口粮被强制充作了军粮,或是被强迫贡献出自己的骏马,无数义渠人的部落里甚至只剩下了骡子。
可是面对着训练有素的秦军,无论巴蜀还是义渠都只能选择默默忍受,毕竟口粮虽然被夺去了大半,但作为天府之国,总算是有些盈余,不至于饿死太多人;胯下的骏马虽然被夺了去,但好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未被夺去。
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有一口饭吃,人们就不会想到造反!自古皆如此,我可爱又可气的华夏人哦——何日惊雷起,遍地战豺狼?!
秦国上下有条不紊地调动着,因为赌上了国运的缘故,除了开会五人组以外,谁也不知道秦国接下来的打算,就连执行着这些事情的官吏,也都只是以为这些都是为了来年的备战而进行的常规操作而已。
不得不说,秦国的保密制度还是很有一套的。
然而就是在如此严密的保密制度之下,赵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秦国近乎全部的部署打算。
原因很简单,五人之中,一直在秦王身后默不作声的宦者令符赤,乃是赵括的内卫安排入秦宫之人。
没错,在赵括对于在秦国开战间谍活动已刻不容缓的指示下,赵鲤所率领的暗卫按照赵括“选一人,需深仇;自宫之,入秦宫;侍王储,附其喜,背其锅,得其宠;待天变,间计成!”的要求(第二百六十一章),安**人于子楚之侧。
因果巧合之下,有上党流民来投,其与秦国有灭族之仇,更因牢狱之灾,下身毁烂,仅余一子,珍之爱之,即为入秦宫之上上人选也。
遂改名符赤,入子楚宫中服侍。所谓符者,伏也,潜伏之意;赤者,红也,赵军军服之主色也。因其机敏,加之暗卫不遗余力之帮衬,数次为子楚与范睢之间通信,故颇受子楚所重。
后老秦王既崩,子楚即位,虽然尚未接手黑冰台,但因其深得秦王之信任,故军国大事皆不避之也。
符赤身受赵国之恩,又有稚子在邯郸受教,更日日不敢或忘灭族之仇,为宦者令后,日日想将有用情报传出,此前五国攻赵的绝密情报就是他有意透露给另一位赵国间谍的。当然,这位间谍也很快在内查之中被符赤查出并手刃,这也无形中更增加了秦王子楚对于符赤的信任。
非是符赤无情无义,只是他深知,他所在的位置,可抵十万大军。
这不,一道密信又将秦国的企图暴露,甚至可以说此信一出,几乎断了秦国的翻盘崛起之路。
收到信息的赵括却也不急,甚至他都不准备亲自下场对抗秦国,一则他深知攻楚之难,二则他也希望秦国能够陷入楚国的陷阱当中。
当然,该坑秦国的,赵括也不会落下。
正巧的是,楚国使者带着又一批的美女来到了邯郸城中。
赵括当然明白楚使此来的目的,除了巴结自己,恐怕就是那河内战场上俘虏色三万楚军了。赵括当即下令原本要押送之辽东的楚国战俘暂停押送,就地在上党进行屯田。
随即,赵括大摆宴席,迎接楚使得到来。当然因为赵括已经打定主意要装醉的缘故,宴席也就只有平原君一人陪酒。
一面是悦耳丝竹,一面是软玉温香,底下是歌颂的话语,手中的无骨细腰,眼前更是高耸的山峰,淳黄的酒液不住地灌入赵括的口中,令赵括不知不觉地就沉醉其中,舌头也不自觉大了起来:“不过是些战俘嘛,能博美人一笑,寡人何惜哉!”
闻言的楚使心头一片欢喜——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刚要接过话头,却被一旁的平原君给生生止住了。
平原君也是被赵括的情形给吓了一跳,慌忙出言阻止道:“我王慎言!军国大事,不可定于宴席之间。如此靡靡之音,不可登我赵国之堂也。”
说着平原君就要将歌舞通通撤下。
平原君是真的怕了,有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了温柔乡中,虽然如今的赵国已如烈火烹油之势,然老人家最怕的就是登高而跌重。
只是平原君的紧张与担心,除了让楚使相信地认为赵括即将沉迷于美人外,对于赵括并无任何作用。
“嗯?”赵括颇有些不高兴,挥了挥手说道:“寡人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