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拿出来的矿渣样品,是他们一起去中平钢铁厂里临时取到的。
倒不是信不过谁,而是程序上的需要。
而实验检测结果,也同样不言而喻,和陈哲拿出来的数据,算是大同小异。
那么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三个人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直接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陈哲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郎仲义这个王八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既然有庄佑文的手尾,那么通过郎仲义去运作,就是最简单的操作方式了。
而郎仲义,是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的,只要获得的利益足够大。
陈哲觉得自己对郎仲义看的够准,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那么,陈国栋在这件事情上的执着,是不是也和自己儿子当初被剽窃论文,有那么点儿关系?
他至今都能清楚的记得,当初老爸的那番话:
这样子结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那边揪着不放,你放心,这口气,老爸给你出,咱们老账新账直接一块儿算。
想到这个,陈哲下意识的就笑了。
不管有没有关系,总之,老爸就是老爸。
至于安大会不会在这件事情里遭殃,那就和陈哲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真就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随着张铭的出现,省里一纸命令的下发,就直接叫停了和东川钢铁即将签署的合约。
相关安阳方面的参与人员,则全部被列入约谈对象。
当天下午,市公安局就从安大里,带走了郎仲义,另外的一个副教授以及两个研究生。
一下子引起了安大方面的恐慌。
齐新考虑了很久,才再次找上了谭国峰。
没有多余的废话,干巴巴的相当直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真的不觉得,安大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安大了?
“陈哲不幸言中了,安大的路,是真的被你带偏的,这样的造假,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是来出口气,也不是想再劝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一句,你带偏的路,就应该由你自己去掰回来。
“这不是让你去弥补什么过错,而是因为有些责任,需要你自己去担起来……
“老谭,咱俩共事了这么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格,自己犯下的错误,不要让别人去背负,承认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啊。”
说完这句话,也不听谭国峰会怎么反应,就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但是安大出了这样的丑闻,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学术上造假,是他们这一代人最痛恨、也最不齿的不端行为。
比外边的人骗钱骗财犹为可恨。
在他们的心里,学术领域是一片净土,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存在。
因为,这个领域,担负着整个国家和社会的未来希望,包括科技强国,包括引领时代,包括教书育人,包括薪火传承……
任何一个拎出来,那都是关乎未来社会发展的大计方针。
而作为国内从学部委员过渡到国科院院士后,被评选出来的第一批院士,他的目光,注定不会被局限在一个单纯的科研领域上。
这也是他痛惜陈哲的退学,极力主张革除安大隐患与不正之风的原因所在。
只是很可惜,没有人支持他的这个建议。
前几天,他接到了南广义的电话,南广义和他谈到了陈哲去景北和他谈的那些话,包括那部后来经过他拆解并测试过的九尾狐手机。
说实话,那一刻,齐新心里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的。
他本来以为,陈哲在理论上很有天赋,是一个可造之才,而那篇发表在《ieee无线通信》上的论文,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