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晴低笑,“怎么会这么巧?今天下午我碰巧去了紫金山看日落。”
语毕,潘先生也轻笑出声:“那看来我应该今天下午就去的,或许还能和你来一场巧遇呢!”
“巧遇可以留待下一次。现在,我想送一首《夕阳之歌》给你,希望你明早可以看到美美的日出。本来应该赠一首有关日出的,抱歉,没有提前准备。”
“没关系,这首歌,我很喜欢,谢谢你。”
一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就给端木宸打电话。
“喂!”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拨开舞池中的人群,走到门口。
“你在外面啊?”闻晴顺口问道。
“我在’松云’酒吧,刚到。”
“那你好好玩吧。我就是告诉你我到家了。”她微笑着说。
“好,早点休息。”
“松云”酒吧,她只到过一次,环境太嘈杂、音乐太吵闹,氛围不同于羊城的清吧。并且刚坐下没10分钟,闻晴就先后遇到了两个“神经病”。当然,事实也确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她对那晚的他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知道他是出于好心,才制止她喝下手中那小半杯有问题的红酒。
今晚的端木宸是被江寒的一个电话喊过来的。
当时,手机里刚刚传出金曲《夕阳之歌》的前奏。
“有空吗?过来陪我喝一杯。”
“哪里?”
“松云酒吧。”
“好。”
重新坐在江寒身旁,发现他又把一杯A级轩尼诗灌进了肚子,端木宸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时,嘈杂的音乐停止,换成了悠扬舒缓的旋律。不多会儿,民谣歌手低沉略沙哑的嗓音唱起了歌曲《南山南》。
“你打算一整晚,都不说点儿什么吗?”
江寒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从鼻腔里轻哼一声,语气有些轻蔑。
“怎么?来酒吧,滴酒不沾就想听故事啊?”
“调酒师,来一杯跟他一样的。”他扬手示意。
二人碰杯后,端木宸端起酒杯一口闷。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酒是要慢慢喝的。”江寒说完,又叫调酒师给两人各添了一杯。
再次上酒后,江寒一手撑在吧台的柜子上,扶额蹙眉,一手轻轻摇晃着酒杯。半晌都不开口,端木宸也不催他。
直到一曲终了,驻场歌手唱起了韦礼安的《有没有》。
“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有没有……也会有一点心动……”
兴许是深情又绝望的歌词的刺激,江寒终究开口喃喃低语:“10月底,我带了一家公关公司的攀岩活动。那次活动,让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见钟情!”
语毕,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次日,我们私下又见了面,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之后……”江寒说着,顿了顿,“去了酒店。翌日一早,她去上班,我回工作室。”
“接着呢?”端木宸追问,语气却不急促。
“半个月前,我借口家中有事儿回上海,其实是跟她去了一趟西安。夜爬华山、参观兵马俑、漫步华清宫。”
咋听起来,这些行为都跟无数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情大同小异。但以老江此刻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状态推断,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和简单。
“前两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她不想要?”
江寒无力地摇摇头,“她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此急转直下的剧情让端木宸也有些咋舌。
老江扭头盯着他,“她有家室。新婚,半年,相亲认识的。”
“之前,难道你并不知情?”他试探着问。
江寒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端木,我没有办法,也知道那样不对,可我控制不住!”
端木宸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今晚,她打电话给我,绝口不提孩子的事。”江寒把头枕在臂弯,埋在柜台,“我们彻底分手了!”
此时的酒吧,好死不死,偏偏响起了一周后才火爆大街小巷的《说散就散》的歌曲前奏!当驻场歌手沙哑的嗓音嘶吼着:“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时,江寒宽厚健硕的肩膀也随着隐忍的呜咽而微微颤抖,慢慢地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人都战栗不止!
端木宸扶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他走出酒吧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
通过手机打车软件约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两个高个儿挤在拥挤的车厢后座,实在谈不上舒服。好在,离家也只有几分钟的车程。
清醒的男人把醉汉半架半扶带到客房的床边,一碰到柔软舒适的床单,江寒就本能地躺倒在上面。
给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端木宸已经气喘吁吁。要把一个身高一八五,体重一百五十斤的酒鬼搬回家实在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技术活!
翌日上午10点,江寒被饥肠辘辘的肚子从沉睡中唤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中。
缓缓坐起身,大脑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扶额蹙眉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昨晚自己在酒吧喝酒,端木宸在一旁静静地陪伴他。至于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衣冠齐楚的端木宸坐在餐桌前,刚刚把最后一口豆腐脑送进嘴里,下一秒,就瞥见一只白皙得不像男人的手伸向他放在桌子上的汤包。说时迟那时快,他拎起筷子不偏不倚地敲在来人的手背上。
“嗷~”江寒吃痛,把手缩回。
“没有你的!鬼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啊?”端木宸冲他翻了个白眼。
“赶紧去洗个澡,一会儿一起回工作室。衣服在我房间的衣柜里,自个儿去拿。”
江寒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还有一股酒精味的衣服,悻悻地服从命令。
他们三兄弟,身高差不多,身材也不相上下,衣服都可以随意换着穿。
车子已经在宽敞的公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两人相对无言。
“昨晚,我说了啥…不当的言论吗?”沉不住气的江寒率先发问。
“哼!真断片了?”端木宸扭头看了他一眼。
“言论是否不当,我不做评判。但你丫的这行为就不当啊!你今天本来有工作,你记得不?”
此时的老江一拍脑袋,懊悔不已!
“你知不知道徐鋕霆那老腰还没恢复完全呢!这次攀岩,万一老徐,一个不留神,再闪一回,落下病根,你对他负责啊?”端木宸越说越气,嗓门也顺势提高。
江寒始终不敢辩驳,这让他有些愧疚,想要再说点什么,手机却适时地响起。
“端木,我的无线蓝牙耳机不见了一只,我在家里找半天了也没找到。会不会是昨晚落在你的车上了?”闻晴问。
“我现在在开车呢,一会儿再帮你找找看。”
“好,那,你小心开车。”
“嗯,等会儿我给你电话。”
江寒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右脸颊上的那一眼酒窝,很难和接电话前,那个犹如发送连环炮弹数落他的人联系在一起。
余光注意到他的注视,端木宸放缓语气说:“其实,你就是求着嚷着要对老徐负责一辈子,即便他最终点头同意,殷茵也会一脚把你踹开的!”
语毕,江寒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老江,从今天开始,过全新的生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