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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项人更是蠢蠢欲动,离心离德,实令人担忧,我也有些寝食难安啊......”

刘旸倒苦水一般说起这些烦心事,萧绰默默地听着,额头稍蹙,思吟几许,问道:“那李继迁,竟如此难缠?”

刘旸没有睁眼,只是摇头道:“不是此人难斗,而是局势使然。贼众不多,实力不强,若与官军正面相抗,只有覆灭一途。

此前数次进剿,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对官府而言,流寇是最麻烦的,而李逆如今,正是坚持流寇作战,东进西出,忽隐忽现,让王侁有些疲于奔命。

而榆林的环境,也给了其来去纵横的余地。事实上,持续了这一年的乱事,朝廷早已看清楚了,李继迁不足虑,麻烦的还是那些党项人啊。”

“既然看出问题所在,为何不对症下药?”萧绰疑惑道。

“如何没有,已经让榆林各州官府,加强对境内党项部民的限制,隔断其与李逆的联系,然而,效果了了。

为剿灭叛匪,弹压地方,榆林已增兵至三万,但既要进剿,又要维稳,如今仍显不足,榆林党项,可有数十万众......”刘旸有些头疼道。

听完,萧绰不由想起了当日与刘旸谈论此事的情况,显然,形势非但没有改观,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萧绰保持着谨慎,轻易不愿意对这些政事发表见解,但看刘旸这副烦恼的模样,心思又不免活泛起来。

迟疑片刻,萧绰轻声道:“既然殿下早已看清,榆林之乱,乱在党项,为何不从着这方面着手......”

刘旸终于睁开了眼,打量着她,目光很平静,但看得萧绰心神微震,垂下脑袋,道:“殿下恕罪,我多嘴了!”

刘旸摆摆手,又软了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你所指,我明白,爹此前更是表明对党项人的态度。或许是我妇人之仁了吧,但眼下的西北,维持当下之局势,已然勉强,实在难以痛下决心。近来,爹的耐心,已经越发不足了......”

刘旸没有说下去,但以萧绰的聪明,自然领会个中之意,一双眸子也闪烁几下,她也肯定,以刘皇帝这样的雄主,一怒之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是一点不夸张的。更何况,榆林的党项人,远不足百万。

想了想,萧绰又道:“即便不至那一步,时下榆林剿匪不力,进展迟滞,都证明当前的剿贼策略有问题,或可进行相应调整!”

听萧绰这么说,刘旸若有所思,抬指道:“为此事,政事堂、枢密院包括榆林道那边都有所争论。夏州兵马指挥使孟玄喆此前上了一道奏章,对王侁的剿贼策略多有指摘,这将帅之间,也有矛盾了!我看呐,这调整,恐怕要从用人上展开了!”

闻言,萧绰欲言又止。刘旸自然注意到了,笑了笑,道:“话已至此,眼下就你我二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需拘束!”

刘旸这种态度,萧绰仍旧略显矜持,不过嘴角还是微微扬起一点弧度,意有所指地道:“兖国公出身名门,领兵多年,又坐镇榆林已久,即便情况复杂,也不至于被区区李继迁,迫至如此地步吧!”

“王侁啊!”刘旸眼神此时也稍显迷离,悠悠道:“这一年,他可是毁誉参半,非议颇多啊!前不久,还有人提到,王兖公去世之前,曾留遗言,王侁不可大用,已经将之比作马谡了。爹不只对榆林的情况无法忍耐了,对王侁,也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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