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郭威淡淡一笑,说道:“陛下宏图雄略,志在天下,窃据川地的孟蜀,早晚要解决。孟氏借两川之险,割据西南,如欲攻之,必受险阻。
而今蜀军主动出击,与我朝交战于渭河,若能效乾祐初年那般,再对孟蜀军力、民力进行一番打击。今朝灭其一分,异日灭蜀,阻碍则少十分。
且拖得越久,对孟蜀国力的消耗则越大。只需采取守势,给其以希望,吊其胃口,将战事时间拉长。蜀军北来,兵马数万,役夫十万,其所需钱粮,少有坦途,都需走栈道,翻山越岭而来......”
“臣建议,陛下只需遣少量精锐西进,巩固西防,再派一支水师入渭水,保证陇、凤不失,即可!”郭威道明其想法。
“郭卿,这是谋国之言啊!”听完其进言,刘承祐不由朝郭威投以讶异的目光。
想了想,刘承祐问:“若蜀军见无利可图,直接撤去呢?”
“那么西患暂消,陛下正可全心于国内,调理内政,积攒国力!”郭威眼神仍旧平静:“只需一年半载,便是我朝,重启西征战略,复夺秦、凤,乃至兵进汉中!”
“郭卿,考虑周全!”刘承祐看向其他臣僚,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皇帝都这般说了,群臣自然没有异议。刘承祐则直接吩咐着:“调兵之事,由枢密处置!不过,若遣水师,西进入渭,便由向训,亲自率军去一趟!”
“是!”
“定难军李家,近来可有异动?”刘承祐又问。
“李彝殷与延州高允权两方,因一批战马,又起争端。得知淮南战事结束,各自撤军,同时向朝廷上表,指谪对方不是!”闻问,冯道主动进言。
西北地区,定难军李彝殷与彰武军高允权之间,结下的梁子,几乎人人可知。几乎每年都要爆发冲突,李彝殷示弱,高允权则背靠北汉朝廷,双方明争暗斗,即便东京朝廷,都已然习惯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北汉有事之时,定难军但有异动,最后都会演变成与高允权之间的“冲突”。此番,也一样,这大抵也是李彝殷小心谨慎之处,不管如何,从未与北汉发生正面冲突。
只是这种暗地里的动作,显得小家子气,也让刘承祐很是厌恶。
“这些年,李彝殷是表面恭顺,暗地里,着实是躁动不安呐!”刘承祐不由讥笑道。
见天子有愠怒之状,魏仁浦不由劝道:“定难军背靠戈壁,依峙草原,累有数十载,远在西北,已然成势,非一般节度。请陛下息怒,暂忍其行为,待国富军振,另觅良机,遣一良将,自可消除其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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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谏,刘承祐只挑了下眉头,看向冯道,吩咐道:“分别派使节前往延州、夏州,调解争端。朝廷,就先做个仲裁者!“
“是!”冯道应命。
“另外!”刘承祐又补充道:“武德司王景崇,于战时抓到了一名南唐所遣信使,携其国书,邀请李彝殷起兵作乱于西北。去夏州的使者,将信使与国书带上,替南唐转交给李彝殷,看他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