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刘承祐倒是未加意外,毕竟燕王的日常操作,问:“这一回,赵匡赞又向朝廷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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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十万缗,粮五万石,布三千匹,另药材、食盐、茶、铁数千......”李涛说道。
听其言,刘承祐也就知道,李涛的不满来源于何处了。按照过去几年,幽州向朝廷所请,只要应允,朝廷都会酌情删减以答复之。而这一回,赵匡赞干脆往多了要。
“卿等怎么看?”刘承祐看着李涛。
闻问,李涛直接表明想法:“陛下,去岁幽州发水,朝廷已发钱粮物资援应。今岁,赵匡赞又奏请,事岂有一而再,再而三者!”
斟酌了下言辞,李涛继续说:“再者,其以备辽事请于朝廷,更是虚言以求。自乾祐四年,大汉与契丹议和以来,北疆少事,这个理由不足取信。而卢龙三州,这两年多休养发展,以其积蓄,必不至于一次水患都难以度过!”
“你没有将幽州那近两万兵马,考虑在内啊!区区三州之地,丁口不过二十万,养之也颇为艰难!”刘承祐说道。
“这也是臣等最为顾忌的地方!”李涛拱手,向刘承祐进言说:“臣等以为,燕王这是欲以水患为名,向朝廷邀以钱粮,实为供养兵马,固其实力!臣等虑,长此以往,尾大不掉,生出变故,为朝廷祸害......”
瞟了李涛一眼,问:“臣工们,都是这般想法?”
李涛恭敬说:“为国家计,臣等不得不多加考虑!幽州的实力,还当有所压制才是......”
前两年,朝中不时还有人表赵匡赞镇边御辽之功,赞天子决断之英明。而今时移世易,他这个皇帝还没对幽州起猜忌之心,朝堂诸公倒先生疑忌了!
收起心中的少许异样,刘承祐说:“可知幽州水患如何?”
对此,显然是有所调查的,倒也不敢有所欺瞒,李涛道来:“大水爆发,蔓延数十里,确有其事!”
“幽州亦是大汉所属,其黎庶百姓,也是朕的臣工子民,岂能区别以待。既受灾,当施以援助!”刘承祐想了想,道。
对刘承祐的决定,李涛显然有些不解,不知皇帝为何会对幽州偏纵,想了想,说道:“陛下,此番国内大水,除各地州府之外,朝廷前后增调钱百五万缗,粮二十万石,靡耗甚大,只怕也无力满足赵匡赞所请!”
刘承祐目光平静,注视着李涛:“挤挤挪挪,总归是有的!再者,效前番,削减一些,转运幽州。朝廷,总不至于拮据到这个程度吧!”
眼见皇帝心意已决,李涛也不敢过度相争,只得俯首听命:“是!”
刘承祐踱起了步子,突然扭身向李涛:“听卿所言,朝中对幽州,对燕王似乎有些非议啊!此风不可涨,当有所约束,传朕诏命,日后但有争议幽州,菲薄燕王者,严惩!”
见刘承祐降下这么一道命令,李涛表情不怎么好看,观皇帝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应承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向他进言:“陛下,臣等所虑,并非无的放矢。还望陛下,有所警惕!”
看李涛那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刘承祐想了想,说道:“燕王坐镇幽州这些年,替朝廷抵御契丹之侵袭,这是实在的功绩。而今,人家一如既往,效顺于朝廷,朝廷又岂能妄加猜忌?”
略作沉吟,刘承祐又道:“卿等所虑,朕也能体察忠心。但是,朕有一言,燕王尽忠职守,朕绝不负他!”
皇帝都这么说了,李涛也只能无奈道:“是!”
当然,刘承祐心里真正的想法,则不足以对李涛道之了。眼下,他可没空去猜忌赵匡赞,那是,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