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阴不愧是我朝北方药都,这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药香。”刘承祐说道。
“是吗?”高贵妃也褶了下琼鼻,说:“我怎么没有闻到?”
“我觉得有,那就有!”刘承祐微微一笑。
“官家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这些年下来,祁州蒲阴,已经成为了大汉最有名的药都之一,祁州也因此得以单独建置州县。境内药材贸易繁荣,官军民用药材,多取用之,朝廷特意于此地设立药监,管理各类药材之培育、采摘、市易等一系列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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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驾抵临之前,蒲阴县这边,已然在城外择以良地,征召民壮,准备木料,提前搭建好了一座营寨。銮驾之至,直接入驻,倒也省却了不小的麻烦。
入夜,行营之中,随驾宫人、官员方才安顿好,行营之中,仍有些波澜,杂声不断,护驾的军士们分批享用着蒲阴当地提供的食物。
御帐之中,刘承祐却不得歇,稍微擦了擦脸,略净尘埃,稍去乏累。神色沉稳地回到大案后边,看着奉命来见的几名文武。
“诸位尚未进食吧,朕也饿着肚子,入座,一起吧,我们边吃边谈!”指着摆好菜肴的几张食案,刘承祐轻笑道。
“谢陛下!”
应召的而来的,共四人,石守信、白重赞、李浣以及一名身着武德司服的官吏。只是简单的进食,使得帐中气氛很融洽。
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白重赞主动问刘承祐道:“不知陛下,有何事教诲,臣等静听!”
“教诲谈不上,只是有事相托罢了!”刘承祐摆了摆手,看了看白重赞与李浣:“你二人随驾北上的时间也不短了,陪着走过河北大半土地州县,对于自己将来的去处,只怕心中也期待已久了吧!朕已经给你们,选好了职位!”
闻其言,李浣问道:“莫非是祁州?”
“不,祁州的邻居,定州!”刘承祐应道:“朕意,以李卿为定州知州,白卿为永宁军使,替朝廷治守定州!”
“是!”李、白二人,起身应命。
“不过,就任之前,定州的情况,你们需要有所了解!”刘承祐说道,一开口,便透着少许不寻常,令人警醒。
“给他们说说!”刘承祐朝那名荣幸陪座共宴的武德司探事官说道。
“是!”其人闻声,赶忙起身,介绍道:“自前定州节度孙方简卸职入朝后,朝廷以其弟孙行友为永宁军使。孙行友在任两载,屡有涉政,插足民务。并支持释家传道,纵容其蛊惑人心,有妖尼于定州治下,以邪法魅人,括敛钱财,定州之民,争相往拜,竟不能止!”
“这个孙行友,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白重赞有些愕然。
李浣也凝着眉说:“释家之政,朝廷已有规制,岂能容忍妖尼惑民作乱?”
在刘承祐的示意下,那探事官继续道:“据报,孙行友有心整饬,然积重难返。此番,陛下北巡,御驾临近,孙行友心怀忧心恐,畏陛下治罪,已有取州库钱货,率亲近之卒,退望狼山,以求自保......”
探事官的话,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禁面露古怪,都乾祐九年了,世间还有如此愚昧大胆之人?事实上,还真有,要说那孙行友对朝廷有背反之心,也不至于,只是疑罪畏罚,而不顾后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