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整,辽阳这边,驻扎有多达九万人的汉军,以高怀德所率东线军队为主,也是攻破辽阳的主力部队。当然,另外还有两万多来自山东半岛的民役。
......
九月朔,进入暮秋的第一日,整个辽阳城都紧张起来,虽然从陷落开始,就没有放松过戒严。不过这一日,城池的气氛明显严肃了几分,关楼及衙署的守卫,街道巡逻的官兵,精气神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
大元帅府堂上,济济一堂,除了正在东北面负责军事守备的马仁瑀外,自太子刘旸以下,包括赵匡胤、高怀德在内的各级将帅都赶来辽阳,这是自攻陷辽阳后,进行的第一次全体将帅会议。
在座的,除了东路军的高级将领之外,还有曹彬在座陪听,位次仅在刘旸之下,虽然论地位赵、高二人要在他之上,但曹彬毕竟是天子派来犒军的使节。
寒暄的话,已经讲过了,正式会议上,便直入主题。刘旸这边需要将朝廷对辽东的安治政策做好传达,沟通需要军队继续配合的地方,眼下辽东军政一体,军在政前。
赵匡胤呢,也需要将各州守备布置、治安状况、军事组织调整以及辽军残部、东北局势做个汇报。
“......这一个月来,耶律斜轸聚残兵败众于通州,意图籍通远城固守,具体军力,仍未确定,但是根据密探观察奏报,敌已拥军力不下五万人!”赵匡胤说道。
“辽河一战,不是使辽东辽军重创,元气丧尽吗?这短短一个月,何来如此多兵马?”刘旸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殿下不必担忧!”赵匡胤从容地解释道:“军力虽然聚起来了,但已丧之元气,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据查,通远的辽军,一部分来自北撤的败军及逃亡胡人,一部分来自西面上京道的援军,一部分则是从东北黄龙府溃散的人马丁壮。人虽不少,但有战斗能力的军队,不足一半,并且短缺兵器、粮草、战马,同时,士气低落,再面对我军,战力也必然难支!”
听赵匡胤这番话,刘旸顿时有种心安的感觉,嘴角挂着点矜持的笑意,颔首道:“如此说来,东北面局势,仍旧在我们料想中?”
“或许,比臣等此前预想的还要乐观!”赵匡胤也面带笑意,胡须都抖起来了,说道:“自室韦、完颜女真起兵后,辽军已连失城部,渤海故地州部也已失控,沸反盈天,一片混乱。
后方已乱,耶律斜轸想要据通州防御固守的意图,已是彻底落空。东北诸州部,非但不是其防御大汉的依仗,反而成为其后患。武德司、军情司在挑动东北部族之事上,居大功,不只乱了辽军防御,也为日后我军进兵东北,讨灭不臣,打下基础。
趁着我军休整的这段时间内,耶律斜轸聚集起的兵马,也遣派了几支军队,前往平叛,意图平息动乱,稳固后方。
不过,就目前已悉情况来看,结果不妙。一则辽军实力不足,又有我军在咸通地区西南的威胁;二则叛众多而散,难以尽剿。
以完颜部为首的女真人,已然组成联军,进兵黄龙府;突吕不室韦部,则举兵东进,略渤海旧地,如今正与铁骊人交战;其余渤海州、部,或举部同反,或婴城自守,甚至已经开始相互攻伐、吞并......”
“东北诸州部,既然乱成这样,荣公可有跟进应对之法!”刘旸的眉头已然彻底舒展开来,沉吟少许,问道。
“此来辽阳,正欲禀报殿下,臣已着马仁瑀整备兵马,军需辎重也在调运中,只待令下,便向咸平进军!”赵匡胤拱手请示道。
“荣公认为,可以动兵了?”刘旸问。
赵匡胤:“自休战以来,各军将士已然得到充足的休整,尤其是马仁瑀部,更是充实精锐战力。已占地方,虽未彻底肃清,却也难对我军进兵,造成牵制,维稳地方的军队,也做好了布置。
更重要的,需要继续向耶律斜轸施压,继续打击,迫其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