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升摇了摇头,很快恢复了几分气色,向杨业笑语道:“还是重贵有福气,家有贤妇,主持内务,一切都给你料理得妥当,建功立业于外,而无需操心府内俗务,令人羡慕啊!”
提起自己的夫人,杨业坚毅的面庞间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轻声道:“得此一妇,确是杨业之福,还需感念陛下当初的恩典!”
“都说你杨重贵是陛下最信任的将帅,你也最为忠诚,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时时感念陛下恩德,这是我都做不到的!”闻其言,王彦升一副自愧不如的样子。
“王公取笑了......”
......
在相去不远的一条道路间,赵匡胤兄弟也乘着马,冒着风寒向洛阳行去。两兄弟的表情相类,都有些严肃,甚至可以用冷峻来形容。
“陛下适才的训诫虽然严厉,但放了那把火,此事,算是揭过去了吧!”好一会儿,快到接近洛阳城垣时,赵匡胤终于说话了,意兴不那么高昂,好似在自我开解。
“只是暂时罢了!”赵匡义沉吟了下,说道。
“已然双管齐下,难道还有后招?”赵匡胤凝眉。
赵匡义微微一叹,道:“有一事,虽属传言,但我认为可信!赵普前日觐见,又给陛下上呈了一封奏表,详情未知,但大意与限制勋贵有关。”
“这个赵普!”赵匡胤微愣,很快感慨道:“真是不依不饶啊!这是要趁此时机,旧事重提?”
“虽然立场不同,但此人,确实是位能臣!本有宰相之资,如今又居宰相之位,有他在相位,我们这些人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赵匡义的表情略显阴沉:
“过去,陛下还有所迟疑顾忌,但经此番风波,旧事重提的,只怕就非赵普一人之意了!”
“你是说陛下会听从赵普之谏?”赵匡胤问道。
赵匡义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开年前这三两日间,或许就有诏令下达了!不得不说,此次,实在是一个良机啊!
经过今日之宴,功臣勋贵们已然为陛下所慑,届时即便有所委屈不满,又岂敢再相抗?南市的血,怕是才干!
那一把火烧得虽旺,是陛下予犯法勋贵们一次宽免,但何尝不是一种警告,那一桩桩事,陛下可是都阅览过的......”
“罢了,陛下素来刚强,纵有意旨,为人臣者,还能反抗吗?”听赵匡义这番话,赵匡胤在少许的沉吟后,看开了一般:“此番,我们已然应对不当了,今后,还是更添几分小心吧!”
赵匡义默然,比起兄长,显然要更踌躇些,心思更重,顾虑自然也更多些。哪怕到现在,他仍旧对自己未来的前途事业,感到担忧。
“谁能想到,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功臣勋贵,有朝一日,竟会被看作是国家的祸害与隐患......”良久,赵匡胤发出一道苦涩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