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刀也好,钢笔尖也罢。想来,这样狰狞的口子,非得是爱之深,情之切,才能眼睛都不眨的痛下杀手了。
如今世风日下,老实人被逼急了会去跳墙,而疯狗被逼急了,反而只会自残。
周潜在离开之前拍拍沉伽唯的肩,告诉他一切终将变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这一刀绝对不会白挨。高风险,高回报,姜姑娘心善,必不​​能亏待了他。
“别乱讲话。回报什么的,我可没想过。”
“你没想过。”
沉伽唯温和地对周医生扬了扬右臂。
“嗯。手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划,就怎么划。”
“”
他说的不错。
他的伤,确实和爱情没多大关系。
若要怪罪下来,就怪那疗养院里摆放的半枝莲太鲜艳,看得他眼睛难受。更怪母亲极端不合作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姜然。这些漂亮女人都不听话,她们披着美艳的皮,做的全是大逆不道的脏事。
伽唯,你要小心。往后尽量和小姜保持一定的距离。
…… 那天我偶然间路过工具房,竟撞到她和阿敬在里头做。
哦?
一个女孩子家,看着白白净净的,那声音实在是太脏了。
所以说,回忆并不总是体面的。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犹似昨夜风休寒彻骨,整得他比挨了冻的落水狗还惨。
众卿家讲的都对。
他的小然很脏,脏到令人发指。这姑娘人尽可夫,根本不配吃沈家的大米饭。
布局清爽的起居室里,沉伽唯单手钳着母亲的下巴,不过轻松地向上一推,立时三刻便把她整脱臼了。
他不太明白,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既有本事忍得了父亲的不仁不义,为何不能乖乖听一回他的话呢。
咽下去。
听话。
咽下去我就放开你。
他一手的血渍,力大如兽,语气却温柔地能掐出水来。看得护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拦也不是,帮也不是。
沉先生,我们
你们接着喂。
沉伽唯攥紧了右腕走出去,警告护工好好盯着她。该备的料和水,一顿都不许缺了。
他交足了钱,就必须看到成果。
一如他把心肝掏出来,他便要得到回报。
沈大少爷日理万机,才没功夫管姜然是不是有领旨谢恩的心情。
他手起刀落,他要她躺着,她就不能跪着。
于是,在规规矩矩地多熬了四天后,手伤初愈的沉伽唯想出来一个新的幺蛾子。他知道这回铁定拦不住楼小姐的探亲之路了,在她驾临之前,他还有机会把小然伺候得高兴些。
他想看她对自己笑,假的也行。
沉伽唯是个心思恪纯的男人。他在床上对付女人的招数花样繁多,到了床下,竟十分简朴直白。
要么花钱买包,要么花钱请饭。
他在书桌上铺平了纸,大手一挥,唰唰唰地以硬笔行书编纂了一份菜谱。
这下可把新来的帮佣给急坏了。
她资格不够老,仍痴心不改地试图和上级讲道理。她说他写的玩意大多不是时令菜,反季节的瓜啊果的,吃着口感会不好。
反社会的沉伽唯闻言,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青着一张脸。
他当时尚未来得及吃御药,一眼望过去,下眼睑似乎有点红,渗人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