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揪紧姜然的头发,弯下腰和她一起直视镜子。她下巴微扬,与镜中的周医生四目相对。
“告诉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剪刀。”
“把它放下来。”
“ ”
“放下来。”
眼见警告无效,周潜便利索地用一只手松开了西裤腰上的皮带扣。
他这个动作着实把握着剪刀的女病人吓迷糊了。她瞳孔震动,上下左右来回乱转悠。
这人要做什么,他也想干她吗。
姜然琢磨,如果下一秒他胆敢掏出铁饼和标枪来,她就狠狠一剪子戳上去。旧世界新世界也好,东风压倒西风也罢,且看谁手里的家伙更硬。
她没受过屠宰的科班训练,但她知道那东西若是嗖嗖飚着血,放着不管也是会死人的。
那万一周医生真死了怎么办。
法治社会,杀人偿命。
她一定会坐牢,再择日被人民警察拖出去突突了。到时候,沉伽唯和苏敬或许会比较伤感,因为在她服刑期间,两人茁壮的铁家伙一时无人照管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腰里有钱,很快就能找到替代品。给那姑娘琳琅满目地挂上金银钻铂,三个人照旧一前一后夹着捣到高潮。
他们不会叫她小然。
她可能是小朱,小王,小张。她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会继承她的遗志,把他们伺候地生不如死。
姜然越想越红火,她握紧了剪刀,胸脯也不自觉地挺起来了。
不怪姜姑娘思绪万千。
家里男人多,一个个不嫌麻烦只爱穿衬衫西裤。他们的掌心总是散发洁净的香皂味,貌似已经将生死大爱抛到一边,实则都是手里有活的扫地僧。
君不见,就连抡不起锄头的周医生,都能暗暗翻起一掌空手夺刀。
在顺利地用皮带捆住姜然的双腕后,周潜整了整她的衣衫。他请她坐端正,表示自己虽然手艺不精,但他现在很有创作渴望,很想帮她梳个好看的头型。
原来只是强行给她梳头。
姜然自觉愧疚,立刻就从心理上接受了他赠送的额外服务。
动弹不得的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周医生见她紧张,便幽幽地说起了小时候的往事。无论是美好的或是惊悚的,他的语调都没什么起伏。
她闻着他呼吸里不断飘过来的淡香烟味道,仿佛冲进了放学路上见到的苒苒炊烟。
其实我原来的理想不是当医生。
那是什么。
我想当拳击手。
…… 你这体型,能打什么级别的。
次中量级,大约能试试。你以为如何?
我觉得你还是练跑步比较好,毕竟是个长寿健康的项目 周潜。
嗯。
你给我松绑吧。我想通了,不会戳你的。
保证?
保证。
壮志未酬的拳王周潜听了她的保证,手指接着绕皮筋,并没有给她松绑的意愿。惜命的他眼明心亮,知道即使不幸被姜姑娘戳成半身不遂了,他也无法用兜里的巨额遗产赖上人家。
所以周医生很识相,通常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行使权力。
他给她编麻花辫,为她上药,偶尔还会开着双门跑车做一回她的车夫。
从前如此,今天如此。
待到迈进了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会是一样的。
花房的玻璃窗里透出日光晴好,周潜将最后一只发卡别在姜然头上,随手打了一下她脑后的麻花辫。她依然在看视频,油爆虾做完了,那满嘴跑火车的厨娘又开始教人做麻婆豆腐。
他站在她身后,把凉透的咖啡端起来继续喝。
想吃奶糖吗?我口袋里有。
不吃。
…… 无糖的。
有糖的也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