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威胁我。
胡扯。好好说着话,怎么就扯到威胁上去了。
沉伽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专心做我的私事,至于你知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沉先生有一说一,如果在脑子里跑火车还要瞻前顾后,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以前,他摔完了破罐子,还会拾起来把它粘好。现在的他已然发展到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即便拿热油泼上来,他亦能巍然不动。
沉伽唯隐约觉得这情形十分不对头,他翘着二郎腿咨询了全科大夫周医生,对方在电话里说,别急,再等等。等姜姑娘来伦敦欢度圣诞,他的毛病就全好了。
沉伽唯轻哼一声,用指尖敲着沙发扶手。
“今时不同往日。周医生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思野得很,不大好管。”
“不野的那种女人,你又不喜欢。”
“那倒是的。”
“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吃药,隔着大老远我就闻出来了。”
“每天两顿地吃,我很听你的话。”
“好,凡事贵在坚持。”
“周医生,不是我鸡蛋里挑骨头。你给捻的药粉吃起来好像甜甜的,莫非里头掺了糖粉吗?”
“ 心病还需心药医。”
“还真是糖粉。”
“对,全是糖粉。”
这通电话之后,沉伽唯忽然就把搁在周潜脖子上的圆月弯刀放下了。
他不再迷信老中医,如今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病人,应该能用自由放飞的意志给自己治疗。
他的软,和药物没关系。
他只是单纯地硬不起来而已。
想通了的沉先生很高兴,他放心地和沈太太同床共枕,失眠症也不治而愈了。
每个夜里,沈氏夫妇穿着同款的素色睡衣躺在一张床上,他靠着看书,她抱着手机修照片。他们一般没话好谈,她偶尔问一句他在笑什么,然后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蹭两下。
他们入睡的时间和睡姿都很固定,背靠背,或是仰面朝天。
沉伽唯在睡前,有时会看一看电子相簿里的照片。在姜然的卧室里,他和苏敬分列左右,她嘴上的唇膏是他涂的,首饰是苏敬给的。她穿着那件露背的珍品,从姿​​态上来看确实离他更近一些
她离他更近一些。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妮子是向着他的。她总算还有善心,晓得那天他手疼心疼,所以就赏了一块肥肉给他吃。
教他每回看一眼,都像搂了个汤婆子,热得小腹发紧。
夜幕渐渐深去,机场外穿梭的人潮汹涌起来。
此刻正是六点半多一点,天早就黑透了。
沉伽唯坐在车里,用手指点着屏幕,点着她的脸,他很快便要见到这个人。他知道她的脸色不会太好,她一定比上回见着时更瘦。
他斗胆猜一猜,她大概也会很想念他。
沉伽唯这样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照片看,浑然不觉苏敬已经走到车门边了。
高壮的四眼弟弟弯着腰,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车窗。', '。')